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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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  墙角边, 红泥小炉火苗旺盛,烧的药罐底部微微发红。

  煎煮了?几个?时辰的黑褐色药汤在罐子里滚动翻涌,苦涩而又辛辣的气?味飘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燕回垫着布巾, 捧起烧红的药罐, 将滚烫的药水倒入瓷白的碗里。

  氤氲的白色水汽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同时也将更加浓稠的气?味送向她的鼻腔。

  是多闻一口就会死人的程度。

  她没心?没肺的想?,幸好?只是师尊喝。

  这些药还是她当初被掌门随意打发来清竹峰时宗门发放的, 听分发给她药包的弟子说, 这些药药效还算不错,需得每隔五天服用?一剂,如此才能勉强为师尊保存一点清醒的意识。

  要知道, 成年累月浸泡在药池中得以续命的殷怀道君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没人能够保证在某些被魔气?影响的时刻, 他会继续以这样孱弱的样子示人。

  至暗至邪的魔气?总会赋予人无尽杀戮的欲望, 更何?况他曾经拥有那样恐怖的力量, 就算是伤残至此,也依旧让人忌惮。

  一柄卷刃却依旧有伤人能力的尖刀, 就该被埋入泥土, 逐渐锈蚀。

  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他, 在漫长而又沉寂的时间里, 在浸入药池依旧时刻被旧伤折磨的痛楚里,保持一些清醒的神智,承担最后一点身为庚辰仙府道君的责任。

  没关系的, 反正江辞这个?人寡言少语, 孤僻冷漠, 从来没有说过一声痛,这些折磨对?他而言或许根本?不算什么。

  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如今江辞被人从药池中捞出来, 腕骨上冰冷的锁链被折断,身上红肿溃烂的伤口也被仔仔细细的涂了?药,他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身体少有的暖和起来,往日一刻不停的痛楚消失了?大半。

  一切都在往好?处变,但他体内依旧留有蠢蠢欲动的魔气?。

  他需要不被魔气?控制,需要清明的灵台,需要继续服用?这些药。

  但这种药实在是太?苦了?,如果?整碗喝下去,很?难不舌头报废。

  需要拿些东西,压一压,化一化舌尖上难捱的味道。

  最好?是柔软的,甜蜜的,味道浓郁的食物。

  燕回想?到自己之前买回来的一小包青梅干,青色的果?干上撒了?一层薄薄的糖霜,肉质软厚,有一点酸,但更多的是清爽的甘甜。

  盛装青梅干的袋子只拆开了?一角,现在大概还放在三楼的抽屉里。

  正好?,喂药给师尊的时候可以拿一块给他,他不怎么挑食,应该会吃的很?干净。

  燕回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端着药碗上了?楼。

  绕过三楼厅室竖立的屏风,她推开陈旧的木质房门,迈出的脚刚跨过门槛,顿了?顿,又迅速的收了?回来。

  就在不久前,远在西洲的燕观澜还格外放心?不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不许做有违人伦的事情?。

  燕回觉得自己真是冤枉。

  她明确否认,但大概是她以前有点糟糕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燕观澜对?此只是一再摇头。

  “虽然这么说有点扎心?,但我的确没见过你正正经经的办一件好?事。

”  “如果?没有一点私心?,你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待在那座又破又小的山头,任由江辞那个?只和你有过一面之缘的瓜皮差遣,我都没有这个?待遇,他凭什么。

”  燕观澜说着说着语重心?长起来:“江瓜皮长得是不错,但他可是你叔叔,朋友妻不可欺,你爹的兄弟是一样的道理,他现在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你可不能看他好?欺负就搞捆绑强制那一套。

”  直到水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中断的前一刻,燕观澜还在对?他那不靠谱的猜测深信不疑。

  燕回听到最后几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算了?,她无所谓,清者自清嘛,相信在不久后的某一天,燕观澜就会因?为误会了?她的事忏悔不已。

  燕回对?天发誓,在刚刚打开面前这扇门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师尊在里面换衣服。

  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这扇门打开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一定是坏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的视线还是一错不错的落在江辞身上。

  燕回觉得,师尊腰真细。

  视线里,床榻上的男人脱力般的背靠墙壁,墨发垂泄,眼覆缎带,一张苍白的脸如霜雪沉寂,鼻骨右侧还带有一点新鲜红肿的划痕。

  他低着头,摸索着抓住绑起来的帘帐,扯开帘帐上的绳结系带,带落一半的帐面垂落。

  仅仅只是这一点动作?,就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靠着墙低喘了?几声。

  今天有风,阳光却格外好?。

  明亮灿烂的光线进入长期昏暗的室内,几经辗转,在他肩膀的位置停了?下来,形成一块亮澄澄的光斑。

  半面帘帐的遮jsg挡下,只能看到榻上男人小部分的上身。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回看到他将缠了?绷带的手?搭上腰侧,修长的手?指勾住规整系好?的衣带,轻轻一拉。

  光斑照射的区域内,雪白的中衣滑落,只余一片略显病态肤色。

  随着他的倾身,墨发滑落至身前,遮住了?胸膛上几条崩裂而泛红的伤口。

  床帐半遮半掩,只能隐约看到男人半侧身体瘦削而颀长的线条,雪白的衣物堆叠在他手?边,他后仰了?仰头,摸上缠在脖颈上纱布的末端,喉头微滚,将浸满药膏气?息的纱布一点点解下来。

  干燥柔软的纱布似乎粘连上一点稍微愈合的皮肉,手?指用?力,将纱布彻底扯落下来。

  然后是左腕上的绷带,右腕上的绷带。

  纱布和绷带被他放在腿侧,他低声道:“衣柜从上往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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