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二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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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的秘密已经被撕扯暴露在外,陆承影居然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攥着自己滴血的手掌,仰头看着长公主,眸中写满愧色。



    “姑母……姑母……”



    他苦苦乞告道。



    “我知道姑母怨我,可前世那些是……是我身不由己啊!就算是陆空星在那个位置上,他也一定会做很多对姑母不利的决定,姑母怎么能单单责怪我呢!”



    知道他已经急躁到开始胡乱攀咬,长公主冷冷而笑。



    “且不说你拿小九没做过的事情对标你已经做了的事,小九如今已经登仙而去不在红尘中,你又有什么脸面拖他过来比较?仙人眼中,我等凡夫皆愚昧,你,尤其蠢些。”



    前世已经吃过亏,长公主绝不会再代入陆承影的逻辑。确定了血脉真假后,她抬手让人把陈守澄带上来。



    “从今往后,就由你在这里看着五皇子。”长公主垂眸看着跪地不言的陈守澄,“五皇子一旦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五皇子一旦有什么心思,也唯你是问。”



    陈守澄浑身一震,终于微微抬了下头,接着又快速把头低下,声音嘶哑艰涩。



    “是……”



    恐怕没人比陈守澄更了解陆承影了,长公主要的就是让陈守澄盯死陆承影,不给陆承影任何动歪念头起歪心思的机会。她已经安排好,让陈守澄每日领数量不等的杖责,而一旦他有根据地举报了陆承影,这些杖责可以稍稍减少。



    除了这等人为离心的手段,陈守澄本身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好东西,这主仆二人的生活一定不会无趣,所以??



    相互迫害吧,相互提防吧,相互消耗吧。



    到死为止。



    长公主转身欲出宫殿,身后,陆承影突然凄厉开口质问。



    “姑母!你是要杀了我吗?!”



    长公主如此恨他,肯定要杀了他吧?陆承影就算再怎么不想相信,可如今他已经失去一切凭恃,只能在这里孤独等待着即将落到自己头上的命运。他不止一次在深夜中泪流满面地想,要是这次重来,他先一步对陆空星动手……



    天上明月,终究及不上手中王权啊!



    再想已无用,长公主必定会杀了他的。



    不料,长公主脚步一定,接着,缓缓回头。陆承影只见她艳丽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都费心把陈守澄带过来服侍你了,自然不会杀你,相反,你甚至会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长公主抚了抚自己的唇,这明艳的口脂是驸马温弦今早在她进宫前,为她所选的。似乎隐约猜到长公主要去做什么,温弦捧起一碟格外艳丽的,温温而笑。



    “公主不若涂这个?这是去做大事的颜色。”



    确实是做大事的颜色。



    长公主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地的陆承影。



    “半月之后,你会登基。”



    无视陆承影难以置信的表情,长公主直出殿外。



    有人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待着她,一见她出来,立刻躬身行礼。



    那人是太医署令。



    “长公主,微臣已经配出了所需要的药物,只要掺在日常饮食中,服上半月就可见效。”



    长公主点点头。



    “此事就劳烦太医署令,务必在登基大典前见效。”



    太医署令应诺。



    长公主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太医署令医者仁心,会不愿意研究这种致人绝育的药物,不想竟给了我一款更隐蔽、更不易被发觉的药。”



    太医署令长揖低头。



    “有利国计民生,那么就算是毒.药,也可称为善药。微臣只有一个请求,请长公主将此事全部交托给微臣,就算日后事发,也由微臣一力担下。”



    陆承影终究还是会当上皇帝,而谋害皇帝,是重罪。这等阴私之事,太医署令也绝不想牵连其他太医,尤其是……柳妙。



    长公主深深看了他一眼。



    “想给子侄留一个干干净净的盛世吗……好,我以长公主之名担保,柳妙柳太医医术卓绝,将是下一任太医署令。”



    太医署令再拜,保持躬身的姿势,目送长公主的身影消失在殿外。



    长公主这次进宫,除了为陆承影贴心地安排绝嗣外,亦有别的目的。现如今,想让陆承影成为皇帝,反而比不让他成为皇帝更加困难,身体残缺者不得当皇帝,朝臣和宗室不会同意,因此想让陆承影上位,履行与小九的约定,长公主只得另辟蹊径。



    她打算出动一个专业的神棍。



    这些方士多半有些怪癖,既然她进宫,就不用让人去请徐元符了,她自己过去,聊表敬意。



    长公主在宫中的行动如今已如日车在天般显赫,怀有目的的人都希望能见到她,朝中大臣都希望能被她接见,好谋取职位和重用。因此,当长公主亲自抵达灵台时,顶着冷寿壳子的丹奴自然也被惊动了。



    他连忙高声喝令道童,为他换上最体面的一身道袍,须发梳了又梳,务求整洁。在他准备万全之时,却忽然有道童来报,告知他,长公主不来他这一侧,而失去了另一侧,东国师徐元符那里。



    丹奴顿时好像没有被皇帝宠幸的妃子一样失魂落魄,新换上的道袍都显得可笑。



    他咬咬牙,如今最崇信冷寿的老皇帝昏迷不醒,长公主大权独揽,又有雍州王在旁拱卫,他想要坐稳国师的位置,永享荣华富贵,就必须取得长公主的信任。山不就他,他便就山,丹奴立刻动身,前往徐元符那一侧。



    他比冷寿更不吝惜脸面,一切只为了荣华富贵!



    看来徐元符不能留了,他日后得想个法子,将其彻底斗倒,让宫中只尊他一个国师,要什么没有?



    生怕错过长公主,丹奴步履匆匆,连跑带走。然而走到灵台另一侧的入口处,他却与早早站在那里的长公主面面相觑。



    徐元符消失了,半侧灵台人去楼空。



    什



    么都没有被带走,包括老皇帝赏赐的国师道袍和拂尘。如来时一样,徐元符只带着他的小道童丹砂离开,灵台中的金银器物药石等等,一个不少。



    丹奴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看看一身华服的长公主,看看雕饰精美的灵台。他完全无法理解,徐元符有法术,是异人,又得长公主信任欲要重用,却在这个档口消失。



    放着无上权势与钱财不要,冷寿的这个师弟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宫闱司现在的掌印宦官匆匆到来,哭丧着脸跪在长公主面前。



    “徐国师前几日确实来宫门口看过,然后又背着手回去了。奴婢不知国师那时就有了去意,于是没能提防!”



    徐元符也同方忱世一样,在那场灯宴之后自闭了很长一段时间,前几日才出门,却是往宫门处探看的。想必那时候他心中就已经下定决心,又知晓宫中恐怕不会轻易放人,就自己动脑筋,踩好点之后溜之大吉。



    甚至还特地在黄历上选了个宜出行的好日子!



    长公主已经明白了,她回想起先前宫中疫病,徐元符那时就敢于站出来唬住满宫上下,从未考虑过若是失败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现在更是,位至国师,皇权更迭,明明可以攫取更大利益和更高地位,他却拍拍屁股走人了。



    还看了黄历也是很仔细了!



    宫中羽卫来询问是否要追,沉默半晌之后,长公主一声叹息。



    “罢了。真是个奇人啊,是大昭没能留下他。”



    “不必追索,由先生去吧。”



    ***



    寻仙罗盘悠悠而动,方士脱下国师华衣,如来时一般,一身落拓黄白道袍出鹿临。



    我本山中求仙客,功名利禄大梦抛。



    徐元符哼着乡野小曲,带着道童,衣带当风,弃虚名与皇宫,潇洒而去。



    低头瞥一眼手中罗盘,罗盘的指针指向某一个方向,悠悠颤动,让徐元符确定自己的方向没错。眼看已经脱离鹿临城地界,后面也无轻骑追上来,他就知道,是长公主胸有大气度,将他和丹砂给放了。



    唉,何必囿于女子身份呢?叫他来说,那位置上坐的要是长公主,天底下黎民百姓,就都不会怕疫病和饿死了。



    天底下,也不会再多出许多徐元符啊。



    行路无聊,徐元符打趣丹砂。



    “丹砂,你怎么不留在宫中?凭我留下的两三分薄面,长公主定会放你出宫当个富家翁,到时富贵安闲、儿孙满堂,岂不妙哉?”



    徐元符打趣是从不知见好就收的,他想了一想,又乐了。



    “或者你其实也不想出宫?那留在宫里也挺好,得个闲职,还能陪着你的红佩姐姐。”



    丹砂顿时脸色涨红,恼道。



    “仙师可别再打趣我了,也别想甩了我。先前说好每月给我五十文大钱,您欠了我快十年了,不收回那些钱,我哪里能离开仙师。”在徐元符的大笑声中,他的声音微微低下去,“还有,红佩姐姐……我自然是……自然是……



    ”



    “可我总觉得,宫里的红佩姐姐不是红佩姐姐。”



    他说得含混,徐元符挖了挖耳朵,没听清,他也就趁势将话藏了起来,反问徐元符。



    “仙师,九殿下在灯宴上登仙,我们没能及时扒上……咳咳,我们没能抓住机会,现如今仙踪又渺茫,仙师不觉得失落吗?”



    只差一点点啊!



    亲眼看见飞升,仙师在灯宴上人都傻了,好容易回过神来,白鹿和众仙早把九殿下带走了,气得仙师在那里又是擂胸又是往头上倒酒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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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着圈在地上躺着走路,是丹砂都会觉得丢人的程度。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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