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 只有你能做的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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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站定过几秒吧!”

    旁边的同学也说:“就是就是,hiro观察得很细致,但就是太温柔了。这真是我们平时见到的魔鬼黑泽吗?”

    他话音刚落,被桌上的松田和降谷异口同声打断:“你懂什么?教官确实有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

    但不是对人,而是面对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把头转向两边。

    那个插话的同学摸摸鼻子,干巴巴道:“好吧,有机会真想看看。”

    景光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盘子里的饭菜,味同嚼蜡。他鼓起勇气猛一抬头:

    “其实,那幅画……”

    “欸hiro,你的画虽然好,我们也得吃饱饭啊!要不你陪我去加碗汤吧。”

    景光看着忽然出现在身旁笑容可掬的松田,愣了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拉着胳膊拽起来,离开了座位。

    身后,萩原研二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洗完澡,景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找黑泽问个明白。他先去了教官办公室,得知黑泽正在操场。

    操场?

    黑泽教官去那儿干嘛?今晚的训练应该已经结束了。

    等景光急匆匆赶到那里,才看见松田阵平还在跑步,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知道是第几圈了。

    他发现场边围观的黑泽,犹豫了几秒走过去。

    “黑泽教官,其实今天的那幅画不是……”

    “我知道。”黑泽看都没看他一眼,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画纸递过去,上面的人像完成了堪堪一半,“这张才是你画的。”

    “……对,那您为什么……”

    “如果我今天准备用这张作为你们本科的平时成绩,你怎么办?”

    “!”

    听到这话,景光心跳一顿,虽然画像师不是他理想的警种,但要是某科的平时成绩太低,很可能影响毕业。

    饶是如此,他还是没能说出讨饶的话,只是抿紧了唇直挺挺站在那里。

    正在这时,松田阵平从他们面前经过,笑容满面地抽空和景光打个招呼,又问黑泽:

    “教官,我第几圈啦?”

    “三十。”黑泽冷漠地说。

    “啊?但我已经跑好久了啊。”

    “你不是自己不会数吗?那就永远是三十。”

    松田疾驰的身影让他的哀嚎连同风声一起被吹远了,琴酒漫不经心地回头打量了眼景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橡皮和板子。

    “不想毕不了业就重新画。不过要在那家伙跑完步前画好。”

    “啊,好、好的。谢谢您,黑泽教官。”

    琴酒应景光要求面对他而站。两人离得很近,是呼吸可闻的距离。

    景光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想到对方在走廊的表现,不免心有余悸,攥紧了笔才勉强镇定。

    教官的长发是希腊神般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金,瞳孔是高尔夫草坪般生机盎然的绿。两种颜色糅杂在一起,却让他像山中的雾气,看得见摸不着。

    “听说杀你父母的凶手还没找到。真奇怪,明明有生还者。是日本的警察太无能了吗?”

    禁忌的话题倏然开启,景光不自觉停下手中的笔,细若蚊蝇地说:“不,是我没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琴酒嗤笑了声:“那你觉得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这句话像块巨石猛地朝景光砸下,让他头晕目眩。

    自从父母惨死,他患上了严重的失语。哥哥为了治疗他,不惜去求很少来往的亲戚,让他借住东京,远离案发现场。

    大家故意对他父母的案件绝口不提,平时也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到他伤心的往事。

    就算之后碰到降谷,也只是温柔地听他诉说。

    从来没人这么直白地问他:“(既然无法帮你父母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那你觉得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琴酒看他不说话,又好心提醒:“松田马上就要跑完了。”

    听到这话。景光不得不强迫自己重新动笔。但他再也不敢看黑泽一眼,仿佛回到那个逼仄的墙柜,抱着膝盖,凶手就在外面,他害怕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为什么父母都死了,只有我活下来?

    为什么我没能看清凶手的长相?

    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想象着黑泽此刻的模样,体内的情感如潮水倾泻而出,驱使手里的画笔一刻不停……

    终于他画完最后一笔,没等反应,画作就被黑泽从手中抽出。

    琴酒看了眼,拿出红笔随意地圈了几处还回去,被圈出的是眼睛和嘴唇的部位。

    他命令景光抬头,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说:

    “看清楚,我的眼里不像你画得那么愤怒,嘴唇也没有向下紧紧抿住。我只是很平淡地在问你,活下来之后想干什么。”

    景光的喉结滚动了下,正如黑泽所说,他的目光波澜不惊,单薄的嘴唇甚至微微上翘。

    “对不起。”他强忍眼眶的湿润说。

    “不必跟我道歉。但你记住,恐惧是最没用的情绪,它会让你的记忆乃至感官都扭曲变形。你既然活了下来,就一定存在‘只有你’才能做的事。”

    不远处,松田阵平看两人开始交流,知道景光总算画完了。

    他神清气爽地甩甩头发朝两人走来,探头想看看景光的画作,却被对方灵巧地躲过。

    松田挑了下眉:“黑泽教官,是我画得好还是hiro画得好?”

    他昂首挺胸的模样活像一只亟需被夸奖的猫。

    黑泽冷冷地瞥他一眼:“不是说过了吗,用你的侧面图根本抓不到罪犯。”

    松田噎了下,不情不愿地敬礼道:“好吧,黑泽教官。我下次画张更好的,保证你立马被逮捕。”

    说完,他忙不迭拽着一旁呆若木鸡的景光跑了。景光这才知道,课上展示的那幅是松田阵平的杰作。

    “你胆子真大,不怕被认出来啊?”

    松田本来想说“认出来才好呢!”最后却撇了撇嘴,做出吊儿郎当的表情:

    “谁知道大家都有贼心没贼胆啊?我只不过是想闹一闹他。欸,你看到他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了吗?”

    “……”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琴酒脑内的系统才说:“他这种就叫‘幸存者综合征’吧?亏你想出用这种激将法。说不定你真可以做个好老师。”

    琴酒不赞同地啧了记嘴:“我只是不希望他在我的画像课上昏过去而已。”

    附近宿舍楼的阳台上,研二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啊~黑泽教官的特别教学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正想着,外面传来敲门声。他打开门看到笑眯眯的降谷零:

    “hagi,能麻烦你和我一起练习拆弹吗?”

    研二愉悦地吹声口哨:“总算有人发现我的拆弹天赋不输小阵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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