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8 章 茶汤暖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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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冷让人心生畏惧,暗沉沉的天,鹅毛大雪簌簌而落,时而有风声呼嚎,却吹不动落满树枝和屋顶的厚雪。

    泥炉中,正燃烧的柴火噼啪轻响,火光轻晃,炉上陶罐冒着热气。旁边桌上的茶壶被掀开盖子,小葫芦瓢舀出一瓢滚水,倒进茶壶之中。

    端起轻晃一晃,红色茶汤在壶中渐渐漾开。

    顾兰时盖好茶壶盖子,笑着倒了两碗茶,说:“这茶汤颜色亮,味儿也浓。”

    炕上,裴厌半靠半躺在炕头,星星趴在他胸口,咧着乳牙还没长出来的小嘴巴笑。

    “回头再买点别的好茶叶尝尝看。”裴厌忙着和孩子玩,没忘了搭腔。

    见星星侧了侧脸,肉脸蛋紧贴着他胸口,小手动了动,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一副想睡觉的模样,他眼中笑意浮现,一动不动,怕打搅了儿子入睡。

    有孩子了,怕天太冷冻着星星,白天炕也烧得热乎乎。

    见星星小脸蛋蹭蹭爹爹的衣裳,找了个舒坦的姿势,随后闭上了眼睛,顾兰时把开了一条缝隙的房门关好。

    想起什么,他拿起箱盖上放着的毛皮手套,戴上后把陶罐还有泥炉提起来,拎到门外堂屋,朝西边屋子喊:“刘哥,陶罐里的水开了,你自己倒茶喝。”

    听见一声答应,他回身进屋,又把房门关好。

    家里只有一个泥炉,雪下的这样大,去灶房烧水不方便。刚才给星星热乳果,就把炉子和陶罐拎进了屋里。

    放在堂屋的话,两边都好去舀水。

    摘掉手套,顾兰时转头就看见星星听见动静又睁开眼睛,像是困极了,又打个小哈欠。

    “不睡啦?”他笑着轻声说一句,星星听见阿姆熟悉的声音笑了,小手揉着眼睛神色困倦。

    “拍拍。”顾兰时对裴厌说一句。

    裴厌很熟练,扯过孩子的小被子给盖好后,大手在星星后背一下一下轻拍,低声道:“等再去镇上,买一匹红布和一匹深荷绿的,给星星做衣裳和肚兜穿。”

    “到明年夏天,肯定又长大一些,老穿要来的旧衣也不行,嫂嫂姐姐那边,也有要留给后边孩子的,咱们自己做几件,以后再有老二,正好捡星星的衣裳穿。”

    孩子就是要穿鲜亮的颜色,给星星做新衣裳,顾兰时肯定舍得,点着头说:“那再买一匹鹅黄的,无论收边还是做衣裤,正适合奶娃娃,不会出错。”

    “好。”裴厌应道,想了下抬眸又问:“给你买一匹青蓝的?做身衣裳,过年好穿。”

    顾兰时坐在炕沿,端起茶碗喝一口热茶,笑道:“不了,我那几身冬衣都还新着呢。”

    衣裳只要没有补丁,洗干净后和新的有什么差别?

    “家里那些棉花,明年还要给星星做几身冬衣。”顾兰时说着,见孩子睡踏实了,于是轻轻抱起,放在热炕里侧,盖好被子让去睡。

    星星没有被惊醒,依旧睡得香甜。

    “比顾满顾安小时候好带多了,没给咱俩找麻烦。”顾兰时笑着夸道,越看儿子越觉得乖巧招人疼。

    裴厌下了炕,

    尝一口热茶,

    微涩,

    后味却觉口齿留香,

    说:“确实不错。”

    这是上次在府城买的好茶叶,今天头一回沏,等过年时,来客都给尝尝看。

    外头风声不绝,光线越来越暗,似乎在酝酿更大的风雪。

    顾兰时和裴厌喝一会儿茶,又不做什么,因此没有点灯。

    热炕温暖,两人挤靠在一起,腿上盖着棉被。

    依偎在熟悉的胸膛上,顾兰时有点无聊,抓着裴厌手掌数手指。裴厌的手比他大,身架也比他大,也不知道怎么长得,个头这样高。

    想起刚才裴厌说的话,他抬头,额头蹭到男人下颌,笑着问道:“你想要几个孩子?”

    裴厌抱着夫郎在怀里,不知不觉有些浮躁,他嗓子发紧,另一只空闲的手渐渐控制不住,突然听到这一句,他喉结微动,认真想了下,说:“三个。”

    两个太少,四五个好像又太多,十几年都得围着刚出生的孩子打转,家里只有他和顾兰时,可能顾不过来,况且生一回就要受一回罪,太多肯定不行。

    “三个?”顾兰时想了下,笑着说:“要是三个,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或妹妹,正正好。”

    “嗯。”裴厌也是如此想法,他顿了顿,问:“你呢?有没有想过生几个?”

    顾兰时说:“我?我不知道,反正这事咱俩说了也不算,有几个是几个,养得起就行。”

    他兄弟姐妹多,成亲后和裴厌只有两个人,三个孩子也好,五个孩子也罢,只要人丁兴旺就是好的。

    热炕,夫郎在怀。

    想生孩子,靠嘴上说是不行的。可只有自己知道,什么孩子不孩子,只是借口罢了。

    裴厌低头,渐渐从顾兰时发顶吻到耳边和颈侧。

    顾兰时觉得痒痒的,没忍住轻笑出了声,侧头避了避,一手覆在裴厌脸颊上,想轻轻推开。

    不想忽然一对视,他看出裴厌眼中的渴求,那双星眸染上不一样的情绪,深而暗浊,呼吸也变了,涌出心底最直白灼热的念头。

    顾兰时手一顿。

    彼此之间太过熟悉,又过于契合,他垂眸避开热烈的视线,便是一种默许。

    门窗紧紧关着,隐忍压抑的动静分毫没有泄露出去。

    再从被子里钻出来,顾兰时发丝微乱,明显热到打湿了。

    他伸出胳膊,试图凉快凉快,压抑着轻轻喘气。尽管没有真正行房,依然难耐。

    很快,被子底下又有了动静,他胸膛起伏,生生咬住唇,望向屋顶的眼神渐渐涣散。

    *

    院子里,裴厌和刘大鹅往车上搬竹筐,毛驴打个响鼻,脑袋晃了晃,随后又在原地站定,默默等待着,温驯极了。

    鸡蛋攒了两百多个,留了一些在家里,车上三个蛋筐和两个菜筐以及一篮子山核桃放好以后,顾兰时把荷包递过去,说:“饿了就吃点热的,馄饨杂卤都行。”

    天冷,吃了肉身上才暖和。

    裴厌把荷包塞进怀里,答应一声,就和刘大鹅出门了。

    路上积雪未化,有的地段经常过人,变得坎坷泥泞,车辙印很深,送鸡蛋他向来是牵着毛驴走,多个人跟在旁边,遇到难走的地方好帮忙推车扶蛋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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