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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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抢了季乾川的皇位,还有沈知鲤。但是,阿鲤死了,他便什么也不想要了。

    “等我把你抢回来,死同穴。”

    季乾川的位置只能瞧见她俯身抱着床上人的尸首,想到表妹待沈知鲤向来是极好的,一时间声音更为暗哑:“莲儿,人死不能复生,阿鲤知道……”

    “阿鲤也是你能叫的?”孟澂莲抬眸,那森冷之气叫人心底发颤。

    季乾川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感觉似乎事情有哪里不对。但是脑中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孟澂莲坐在沈知鲤身边,小心的替她拭去唇边的鲜血,浑身散发着要湮灭一切的死寂。

    季乾川想,她这是疯了。

    而自己,约莫也要疯了。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再伤心,登基大典还是要举行的。

    季乾川身披龙袍,一步步登上那九重高台。坐在那冰冷的龙椅上,看着文武百官俯身叩拜。

    没有丝毫的大愿以成的欣喜,只有无尽的空虚。

    他有些恍惚的想,他争夺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这所谓的皇权,也不过如此。

    他从前卑贱的在冷宫长大,受人轻贱,所以才一定要攀上那最高的位置。这一路上,只有沈知鲤是真心对他好的,却不成想将自己搭了进去。

    季乾川想,登基后众臣就该催立后之事,他要与表妹说清楚,在他心里从始至终只是将她当妹妹看待罢了,他心里只有阿鲤一个。

    有时候,男人就是贱得慌,非要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登基大典上,季乾川每走一步都在忏悔着。明知道忏悔无用,如此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罢了。

    直到在大典将要结束的最后一刻,一把冰凉的剑穿过他的胸膛。

    季乾川听着耳畔的抽气惊呼声,瞪大眼睛回过头。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那个放在心尖尖上近十年的女子,他的好表妹。

    孟澂莲。

    原来她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孟家算是名门世家,孟家祖父是先帝之师,孟澂莲是唯一一个被留在孟太傅身边教导的孟家子孙。

    孟太傅历经三朝,为人方正,为天子师。他留在身边养大的孟澂莲,自不是一般人。

    她外表矜贵端方如琉璃,实则心若蛇蝎,手段阴狠歹毒。那白玉十指下,碾碎了不知道多少条和着鲜血的人命。

    曾经,季乾川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只是形容清冷了些。而沈知鲤素来不着边际,连她半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为了拉拢沈相娶沈知鲤的时候,他满心只有对沈知鲤的厌烦,但是若是不能拉拢沈相,季乾川可能一辈子也触及不到那个位置。

    直到在这一天,他失去了沈知鲤,又在登基大典上被莲表妹一剑刺穿心脏。

    身体轰然倒下前,他想,

    沈相说得对,孟澂莲果然用心不纯。她一个臣女,能在这个日子站在这里行刺,她这些年到底谋算了多少?

    一定是她害死的阿鲤。

    只可惜了他的阿鲤,怎么能陨落在她手上。

    若是有来世,他一定好好对阿鲤,将她放在心尖尖最重要的位置,好好保护。再也不会叫她伤心,再也不会冷落她,利用她。

    至于孟澂莲为什么会杀他,季乾川已经想不到这样多了。

    他死时仰面倒地,眼睛睁大,看着头顶太阳的方向。

    一滴泪从眼角淌下,他好像看见了沈知鲤。

    那个鲜活明艳生机勃勃的沈知鲤。

    三月三桃花开,院子里池鱼嬉戏,嫩柳垂堤。

    美人屏风后的花梨木雕花架子床上,青幔垂下,床尾瑞兽香炉香烟袅袅。

    少女青丝披散蹙着眉闭眼在床上,额角已经有了些细密的汗意。

    “小姐、小姐——”床上的人睡得太死,任白芍怎么叫也叫不醒。

    终于,沈知鲤猛然睁开眼,看着头顶熟悉青色的帐幔,深吸了口气。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她还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白芍你不知道,我方才做了个极可怕的梦!”

    白芍忙叫身后的婢女那汗巾来,从铜盆里蘸了热水来,给小姐擦脸。

    “小姐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竟是魇着了?” 白芍说这话的时候还心有余悸,手下的动作也没忘记放轻,生怕擦红了自家小姐嫩生生的脸。

    沈知鲤语气有些沉痛和不解:“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梦里我眼瞎了一样对一个男人爱得要死要活,但是那个男人自有旧爱,对我不屑一顾。”

    梦境有些颠倒,在梦里她即是一只在鱼塘畅游的锦鲤,又是深爱那个男人的妻子。

    旧爱是个莲花气息十足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带满了莲花的芬芳味道。

    两人在一同赏湖。

    小莲花: “殿下,那些鱼儿实在是太可怜了,都快淹死了,您快去救救它们吧!”

    “表妹果然善良。”男人转头就道,“来人,将这里都填了,湖里的锦鲤都捞出来给表妹送府上去!”

    沈知鲤:嘶,n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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