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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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谨槐忍不住开口:“你今日是怎么回事?那三支箭射得随随便便,还想不想要魁首了?”

    “……”程萧疏不语,目光在某处停留一瞬,而后飞快移开:“拿。”

    他只打算拿这一次魁首了,做个守约的人,往后天守节他都不会再来这地方。

    李谨槐好笑:“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轻易放弃,从小就拿着一堆金银财宝来换我让你,怎么可能说不拿就不拿。”

    程萧疏笑:“我快忘了。”

    李谨槐却觉得他笑着怪压抑的,又说不出哪哪儿不对,只当是小孩长大了心事满腹,便说了些鼓励的话。

    程萧疏年年都拿魁首,拿到旁人都不愿玩这游戏了,他还要拿魁首,自是轻车熟路,如同家常便饭般。

    直到场内满是喝彩,应亦骛方才回过神来。

    程五站在靶场中,并不因四周的轰动或赞誉动容,他面上神色平平,只重新搭箭挽弓,射向靶场外的林檎树。

    那树不高,只是隔得太远,林檎掉落的一刻,应亦骛彻底呆住。

    场上的程五叫人取来射下的林檎,挑挑拣拣过后只拿了一个,而后向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是的……他没有想错,确实在向他走来。

    应亦骛不知自己哪儿来的紧张,连故作镇定都再不能,那颗林檎被放到他面前的案桌上,他方才从震撼中脱身而出。哄闹的赞叹声与击掌声渐歇,四周都是人窥探或猜测的目光,此时应亦骛却再不能顾及这些令他平日无措的目光,只目不转睛盯着那颗林檎果。

    程五从始至终都并未开口,他毫不停留,待应亦骛再抬眼时,他已然转身离开。

    那背影寂寥,竟然叫应亦骛只是看着都有些难过。

    程五为他做的那些事在豳都已然人尽皆知,几乎算是沦为家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知道内情的都以此耻笑寿德长公主,称她虽然尊贵,可家中的子女都是些管教不住的孽种、情种。

    先有二女程萧昕拒圣上赐婚,非要下嫁元斐钰,再有三子程萧年不肯入仕,离家出走前往边关,现还有个五子程萧疏纠缠不清、荒唐无度,为应三夜闯东宫,实在贻笑大方。

    今日夺魁后的当众赠果更是将这一笑谈又推上了高墙,可应亦骛无暇再去想这些,他拿起那枚林檎果沉默良久,最终匆匆离开靶场。

    “你疯了吧?”李谨槐看完这一出已是目瞪口呆:“你每年拿了魁首打一串林檎就是为着这个?我还以为你是贪玩!”

    程萧疏只答:“没疯。”

    李谨槐头大得很,又忍不住多问:“这便是你年年都在等的鸟?之前打的哑谜都是为他?”

    这次程萧疏没有答话。

    “那你今晚回去准备怎么跟姑母交代?”他的沉默反倒叫李谨槐急了,他可是极怕自家姑母,深吸一口气:“你不是都应了她吗?说好了再不和这应三扯上关系啊!应三如今在我府上任职,姑母若当是我给你机会,到时我怎么办?”

    “槐哥不必担心。”程萧疏闭眼:“母亲那我自己会去解释,只是为履行承诺而已,再无他意。”

    他已经践行诺言,七年如一日。该为不守诺而羞愧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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