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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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自然是很好。



沉子坤并不后悔在这一路上的相助。



可坐在皇位上的景元帝,又何止是肆意妄为?许多时候,沉子坤甚至觉得,他漠视的,又何止是旁人的性命?



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沉子坤是怕,总有一日,景元帝会将自己都当做是有趣的筹码,最终将自己活活玩死。



吴氏闻言,笑了笑。



沉子坤看她,就听到她无奈地说道:“夫君,你这话,要是被他人知道,怕是要觉得你胡言乱语。”



沉子坤知道吴氏不信,摇着头,只是不再言。



是了,景元帝如今已经是皇帝,还有什么不痛快?



那么大的权势,那么奢靡的环境,几乎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手里,已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还能有什么不痛快!



可沉子坤知道景元帝一直、一直都不痛快,从慈圣太后死的那一天,甚至在那之前,他就从来都没有痛快过。







滴答,滴答??



水滴计时,好像一声又一声的催命符。



这是古法,也是宫里过去常用的方式,只到了后来,景元帝登基后,就全都废除,再也不用。



宁宏儒擦了汗,宛如还在梦中。



刚才,他一听到水声,就惊醒过来,如同多年不见的梦魇。



他一醒,外间就有动静。



很快,就有个小太监进来,轻声说道:“殿内没什么动静。”



宁宏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每天夜里,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消息。



“总管,小的给您泡些茶来。”那小太监机敏地说着,退下去做事。



宁宏儒刚才惊醒,已经是再睡不着,索性就爬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外头竟是下起了雨夹雪,真是他奶奶的,怪不得梦里还以为是水滴声。



宁宏儒叹了口气。



其实不管是景元帝,还是他们这些伺



候的人,都挺不喜欢下雨,上次上虞苑皇帝在暴雨里失踪,就让宁宏儒心惊肉跳。



少时,景元帝曾被关过几天的水牢。



如果不是沉子坤收到消息赶来,人怕是真的要没了。



这是宁宏儒第一次在沉子坤那君子的脸上,看到勃然的怒气。



滴答,滴答的雨声,在这宫里,就如同催命符。



穿行过雨幕,石丽君带着人,悄然出现在了门外。



宁宏儒:“动静就这么大,连你都吵醒了?”



石丽君:“雨日难眠,又不光是我。”



宁宏儒轻叹了声,将刚端上来的热茶,推到石丽君的手边,“那就喝两口。”



石丽君在宁宏儒的对面坐下。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这两人却是清醒得很。



“宁宏儒,你说,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石丽君有些厌烦地说道。



宁宏儒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这谁能说得明白?这还得看老天爷的脾气。”



“老天爷,哼。”石丽君淡声说道,“要是都靠老天爷垂怜,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越是到冬日,石丽君的脾气越是不好。



宁宏儒知道她的症结。



慈圣太后的忌日,就在冬天。



宁宏儒老神在在地说道:“你不要总是这么在意,越是惦记着,反倒越是不痛快。”



石丽君皮笑肉不笑:“你何尝痛快过?”



两人一同沉默下来,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慢慢的,石丽君才又说:“那奸细刚死没多久,就又有人蠢蠢欲动,德妃已经有些压不住。”



自打德妃在后宫威严受损,行事上,就有些颇受牵制。



康妃事发后,更是揭露了当初御花园下毒的事,是她所为,乃是声东击西之计,为的是顺利将消息送出去。



如此一来,事实水落石出,却也叫德妃的威望一落千丈。



这无疑说明了中毒案里那两个倒霉的宫妃,全是德妃陷害的。



宁宏儒:“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太过急躁,自然会有这样的下场。”



这怪不了谁。



“有样学样的,可也不少。”



“陛下喜欢看这些,斗起来才好呢。”



石丽君听了宁宏儒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难不成陛下,现在还喜欢着?”



他们的陛下,以前感兴趣的时候,那偶尔还是会去走动。



可是现在,已经很久都没有到后宫里去了。



在那之前,景元帝就像是一块香喷喷的肉块,到哪里都是非常招摇。



宁宏儒笑了起来:“那可不能够。”



眼下,景元帝一心都记挂着惊蛰,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心力去在意那些?



宁宏儒对惊蛰,感觉复杂。



若不是他在,宁宏儒未必能回到现在的位置,真真是一个奇迹,他轻易就动摇了景元



帝根深蒂固的观念。



一想到他对景元帝这可怕的影响力,宁宏儒又喜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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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的是,惊蛰是个难得可贵的好人,许多看法和坚持,看着良善天真,柔|软可欺,然对冲着景元帝的肆无忌惮,却恰恰是件好事。



惊的是,惊蛰喜欢,接受的,一直都是容九这个假身份,而不是景元帝。甚至于他自己,都并不怎么喜欢乾明宫,就更别说靠近皇帝陛下。



……依着景元帝这可怕的偏执,再加上他对惊蛰家人的处置,宁宏儒就不免叹了口气。



这要是一朝被发现,岂不呜呼哀哉?



就怕,陛下越来越不知道收敛。







同州,也正下着雪。



只是不如京城那么可怕,路上偶尔可见行人。



柳氏和岑良跟着吕家商队回到同州,落脚的第二日,岑良就带着主家的亲笔书信去了当地的铺子,顺利地与掌柜地接上了头,而今正在铺子里做事。



她们租了个小门小户落脚,岑良外出时,柳氏就在家里整理那些东西,好不容易掇拾好,这郁郁的情绪,也总算得以振作起来。



她还有岑良。



柳氏想,她得为了孩子振作起来。



来到同州闷了些时日,柳氏终于撑着伞,冒雪外出,一是为了寻个工做,二也是要熟悉门路。



柳氏带着岑良在同州生活了好些年,然多是在同州下,一个叫东阴县的地方生活。



现在落脚的地方是府城,只在赶路进京的时候,曾经住过一夜。



柳氏对府城很陌生,一路走一路记,路上还看了几间酒楼,问过他们是不是招工。



有些还是要人的,可是一看到来的人是个女人,多数是拒绝。



只有一两间还有点兴趣,给的工钱却不高。



柳氏也不灰心,慢慢来就是。



她撑着伞,走过桥。



桥下,一伙刚刚带队过的镖师突然停下,盖因带头的领队突然停下动作,这才叫他们接连刹住。



“头儿,你在看什么呢?”



“看到是看上哪家的姑娘?那回去嫂子肯定要将你扫地出门了。”



几个镖师调笑起来,原本只是调侃,却没想到,头儿却真的甩下货物,直朝着桥上冲去。



镖师猝不及防,有几个看着货物,余下的连忙跟着中年男人追了上去。



喂喂,他们刚才是在开玩笑啊!



要是头儿真的看上了哪家姑娘,嫂子铁定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可。谁都知道,头儿惧内,他的夫人,可是个力大无穷的母老虎!



中年男人一路追上桥,却没追到人,路上行人纷纷,何尝还有刚才的身影?



他懊恼得直拍大|腿,那脸上的焦急,不像是看到了什么意中人,更像是瞧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头儿,你在找谁?”



镖师追上来,连声问道。



中年大汉抹了把脸,喃喃说道:“是我



还在发梦,还是说,我真的看到了岑家嫂子?”



就在刚才,他押着货物,从桥下经过的时候,只是一个不经意地抬头,仿佛在雪中看到有个撑伞的娘子走过。



那模样熟悉得可怕,叫他仿佛被撞了魂。



要是没愣神就好了!



他气得咬牙,却不肯承认自己有可能是看错。



不会的,不可能看错的。



他从前好几次去过岑家,也是见过岑家那位嫂子,正是如今的模样,只是憔悴了些。



难道,岑家嫂子,竟是没死?







直殿司内,咳嗽声不断。



“咳咳,咳咳咳??”



姜金明咳得厉害。



惊蛰:“掌司,这可是云奎送来的野蜂蜜,还是多吃几口吧。”



他手里端着的,是泡好的野蜂蜜水。



姜金明皱着眉,他向来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味道,不过喉咙难受得很,他到底还是吃了下去。



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捏着额头。



“真是要命。”姜金明声音沙哑地说道,“你离我远些,要是染病,可不是小事。”



惊蛰笑笑说:“掌司,我年轻力壮,没什么的。”



近些时候来,惊蛰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确是一日好过一日。



宗元信的药,还是有些效用。



这几日太冷,姜金明不过是一夜忘记关窗,醒来的时候,人就已是这样。



好在算不得严重,就是这咳嗽总是未好,听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姜金明摇着头:“杂务司的事,可曾听说了?”



惊蛰颔首:“是江掌司?”



姜金明:“人已经确定要走。”



惊蛰问了问,不是去司礼监,不过,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掌司的位置,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江掌司被调走,这剩下的位置,可就颇惹人在意。



姜金明:“掌印的意思,是打算在直殿监内挑选。”



惊蛰微愣:“不打算调动?”



姜金明呵呵笑道:“调不调动,这难道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就算他们选好了人,上头打定主意,要换个人来,他们哪敢说什么?



惊蛰:“那可倒好,直殿监内,却是要热闹一番。”



姜金明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惊蛰的身上,起初他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到后,惊蛰挑起了眉头。



他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指了指自己,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意会错了。



姜金明缓缓点头。



惊蛰哽住:“我这般年纪,怕是不能服众。”



他倒是没想到,姜金明对他还有这样的期待,居然想让他争一争这掌司的位置。



姜金明幽幽说道:“你可比他们还多了个好处,他们只是二等太监,可你却已经待遇等同大太监,如今,不过缺了个名头。”



掌司一定是大太监,可大太



监却未必会是掌司。



能成为掌司,总管等,肯定比普通的大太监要风光许多。



惊蛰背负着姜金明的期待回去,紧急地抓了世恩补课。



“近来直殿监,除了江掌司要离开外,还有什么热闹事吗?”



江掌司要走的事,已经被人所知,惊蛰在这提出来,不显突兀。



世恩说了几个,惊蛰都摇了摇头,将这事说给他听。



世恩挑眉:“直殿监内的二等太监也不少,听着你这意思,要是有可能在直殿监内调动,那可真要各显神通。”



说到这里,世恩又笑。



“你是不知道,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端看是谁有手段人脉,可热闹得很呢。”



他们也就只能趁着这些二等太监还没爬上去前调笑一二句,等他们中的谁成为掌司后,这样的话,却是不敢说了。



姜金明许是受了刺激。



惊蛰想。



大家伙都热火朝天,唯独惊蛰不动如山,稳定如老牛。



姜金明肯定看不惯。



惊蛰薅着世恩晃了晃:“别看热闹了,掌司那意思,是让我也去试试。”



世恩的眼睛蹭蹭亮起来,“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立刻掰着手指给惊蛰算起来。



“我记得掌印喜欢吃鱼,你不是和御膳房关系好吗?这样,你去找明雨,让他给你找点门路,弄几条好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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