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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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山头的树木密密麻麻,草木和虫蛇也多,运气好的话能够遇到珍馐美味,运气不好的话一个人遇到野猪会被叼走。

    偶尔有村子里的人会去山头摘些草药,要是想碰语气找些野人参野鹿茸的话,等往深山里去,要是只是简单拾些柴的话,只需要去浅层的山里转转。

    于家媳妇换了衣服,把打着补丁的衣物妥帖整理好,时不时看一会儿熟睡的儿子。

    她丈夫不在,就剩下她一个人,只能一边做活一边把儿子带上,随时就能照料。

    等到她把红色碎花的襁褓背在身上的时候,走到简陋屋子的一处角落。

    角落处放着小小几个农具。

    她正要拾起一个,想到昨日于二妞说的话,抿了抿唇,没有血色的唇干巴褶皱,小小的手顿了下,挑了个镰刀。

    镰刀生了锈,没有她男人去磨,每个缺口处都有着红红黄黄的锈迹。

    于家媳妇便捧着这把镰刀,来到了小屋。

    门推开,屋内的一切简陋又清晰。

    于家媳妇并未过多把注意力放在屋内的摆设上,也似乎没有看到她的二女儿。

    她看着随着她推门一瞬间睁开黝黑如深潭的大女儿,细细小小的眉头一蹙,脸上透露点为难:“娘得去做活了,你去割些猪草吧。”

    镰刀就放在了于桑之的旁边。

    于家媳妇也不等她答应,已经如一阵风一样飘出来屋子,清早的寒霜打湿了于家媳妇刚换上的衣服。

    她踏着裹着脚的小脚,一步一步深浅不一地往陈大娘家走去。

    陈大娘家是隔壁村的,村子也小,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个浆洗的活计。

    要是再不赶去,恐怕路上就要迟了。

    赶路的时候,于家媳妇背上的襁褓晃动,睡在里面的孩子被惊醒,大声地哭闹了起来。

    于家媳妇一时马上慌乱无措,把襁褓取下,小心翼翼地哄:“哦,不哭了,不哭了。”

    而于家媳妇离开之后,于桑之捏着镰刀,没有表情的脸和镰刀面对面面面相觑。

    割猪草?

    过了一刻钟,于桑之没有出现在割猪草应该出现的野地里,反而出现在了离村子有段距离的小城里。

    小城里人声鼎沸。

    于桑之看着路过的好几个男人,盯着他们半个光脑袋和后面的长长一根辫子。

    和末世她见到的人不同,这里的人只留半个脑袋的头发。

    于桑之缓慢地抬了抬手,摸向自己的脑袋。

    因为还不适应这个身体,所以动作很僵硬。

    早起摆摊的小贩看着她的动作,马上就吆喝起来了:“卖红绳哪,漂亮的红绳,绑头发绑辫子都最好了。”

    嗓子极大的摊贩看了于桑之好几眼,大着胆子直接问道:“姑娘,要不要买根红绳呢?我这还有簪子,有珠花,胭脂要不要?”

    于桑之摸到了自己的头发,一双黑黢黢让人害怕的眼睛瞅着小贩。

    小贩打了个哆嗦:“哎,不要也行。”

    于桑之握着镰刀,不过一会儿,就理清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和末世完全不同,不仅有足够的食物资源,更是到处生机勃勃,没有丧尸,也没有被污染的野兽和草木。

    甚至去溪流里灌都水都可以直接喝。

    而小城也小,距村子近,各家八卦满天飞,连于家的事情都给扒得清清楚楚。

    于桑之对于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一上街就遇到了个熟悉她的人,是从村子里前段时间被接来城里享福的一个老大娘,一开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于大妞啊。”

    这老大娘刚搬到城里,在村子里的地位一下子拔高,连带着看村子里发生的各种笑话也津津有味。

    如今见到了这阵子笑话的其中一个人物,更是乐呵地拉着她不让走。

    和周围常和她一起卖菜的摊贩一起八卦起来了。

    “于大妞,你爹还没回去呢?”

    周围买菜的摊贩好奇,此刻又空闲,因此也跟着听了起来:“是你上回说的于家?”

    “哎,对。”大娘乐呵呵的,手里没卖出多少的白菜叶子都不香了。

    于家的事情简单,又有老大娘八卦,因此他们一起卖菜的也多听上了一两嘴。

    上回听过了,这回大娘又拉着人说了一遍,于桑之被拉着,也垂着一张虚假的面孔听了一耳朵。

    于家本来一家五口,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可惜于家的男人嫌弃这瘦瘦小小的媳妇,觉得多养了两个赔钱货,又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受不住外界野花的诱惑,一来二去,恰好被外面的女人给勾了魂,带着银子和人跑了,给一家子只留下了四处漏风的屋子,和村子里到处的流言蜚语。

    不过村子里的人都清楚晓得,这于家男人哪怕不被外头女人勾搭走,也极爱打媳妇打孩子,往往喝了点糠米酒,就爱红着脸赤着胳膊打人——他家于二妞这畏缩胆小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被打出来的,本就是内向的性子,又年纪这么小,被打怕了,见到人都要哆嗦,又没人有时间真的关心和疏导,反而越发严重,见到人就躲,躲不过就哭。

    所以也有人为于家媳妇而高兴,但总归是少的,哪怕有这么一个人,也不敢说出来,反而是觉得于家男人跑了,于家媳妇以后没了男人,日子可难过了的话占据了上风。

    这于家而好不容易生下的男孩因为年纪太小,又是于家的香火,被于家媳妇保护得好好的,各种好东西都紧着他,所以养的肥肥胖胖的,圆圆润润。

    偶尔几个年纪大的老人自称是过来人,还会耙着玉米安慰于家媳妇。

    “这男人啊,一时被外头的野花给勾走了都是常有的,你好好养着那儿子,把儿子养的白白胖胖的,等勾走他的女人老了,她自然就晓得回家了。”

    缺了口牙的老婆子都这么说,她们见多识广,见的多了,也看的多了,知道人心杂,得紧着最重要的。

    甚至村长的老娘还来特意安慰过:“女人家啊,就是得靠着男人撑门户,你男人跑了,还有儿子可以孝顺你,你现在辛苦一点,也不要怕村子里的人多嘴多舌,好好把孩子养着,得到他大了,娶个媳妇,你也就颐养天年了。”

    于家媳妇似乎是听进去了,从之前的哭肿了眼睛变成了坚强地支撑着,勉强做着活计养家里的儿子。

    ——这几乎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老大娘一边扯着笑说故事,一边偷看于桑之的表情,最后还虚伪地说:“哎,你也别怕,你爹走了,等你弟弟大了,你们一家子也算是有个男丁,嫩个撑得起家里的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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