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犬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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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客走了,这宴席便不再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席间气氛寂然如上坟,惟有郁濯施施然起身,朝鸿宝气定神闲道:“宫门路遥,我送公公一程。”



    ??长剑半出了鞘,一抹冷色正晃过鸿宝眼底。



    他不得不应了声好。



    鸿宝本在席间喝了不少酒,被着郁濯扶上轿时,却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



    他几乎瘫靠在软座上,分不清此刻是梦是真,只觉得喉头烧灼,难言一字。



    这场席同周鹤鸣的相谈虽不尽兴,可离间周郁二人的目的却也算歪打正着,好歹能有所交代??此外,抚南侯府的密辛,也算得今夜的意外收获。



    他心下正惶惶然思索着,突然听得郁濯开了口。



    郁濯温声细语地问道:“公公对在下,丝毫不好奇吗?”



    鸿宝咽了口唾沫,干笑道:“少侠说笑。少侠不取下这帷幕,想来也不愿旁人多打听。”



    郁濯啊了一声,颇为遗憾地说:“公公对我的脸,全然没有一点兴趣吗?”



    鸿宝赔着笑道:“少侠的确是生了副好皮囊,只可惜这脸破了相??不愿示人,便不见吧。”



    他说着,连连摆手,一点点朝后避去。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郁濯将鸿宝的手攥住了,冰冷指尖紧紧贴在鸿宝因饮酒而发烫的皮肉上,好似一条吐信之蛇。



    他俯身逼近鸿宝,在其耳侧温声回话道:“我不过中人之姿,公公抬爱。”



    ......可他手上越发紧的力气也使这温煦愈发吊诡,迫使鸿宝心底快速升起愈大的不安。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想要将手抽离出来,却被郁濯猝不及防地一拧,将半只胳膊反剪至背后。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郁濯的声音好似若即若离的夜雾,寒意直往他耳心里钻。



    “公公今日席上,既说郁濯刻薄阴险,我又怎能辜负公公美意??不叫公公亲眼见识一番呢?”



    鸿宝猛然瞪大了眼。



    下一霎,郁濯抬脚往他膝弯狠狠一踹,鸿宝疼得眼前一黑,却紧咬牙关不敢出声,冷汗直冒地扑通跪倒下去。



    郁濯绕行至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面上神色被帷幕轻纱挡住,看不真切。



    只是从这帷幕下传出的声音,却依旧温煦得很,丝毫不显愠色。



    “原来公公也会害怕。”



    “今日席上,我还当公公同为性情中人,真叫我失望。”



    鸿宝惊骇不已,口中又干又燥,居然半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郁濯颇觉无趣,用脚尖挑起鸿宝的下巴,当着他惨白的脸,将自己的帷帽取下,又一点点撕开了右眼下的假赖疤。



    一颗明晃晃的小痣露出来,和那高挺的鼻梁相得益彰,盛着轿外透进的一汪盈盈月色,好像只得趣的狐魅。



    郁濯粲然一笑,问:“公公此后,可能记住在下的脸了?”



    鸿宝慌乱点着头,腿弯处痛得近乎掉下泪来,再抬眼时,郁濯却已换了一副平易近人的好面容,招呼他一同坐下。



    马车行在白雾森森的街上,街侧屋檐下挂着许多明明灭灭的红纸灯笼,夜半阴风一吹,便显得格外寂寥。



    岁暮天寒,煊都城内四下不见闲人。



    郁濯将鸿宝送至宫门口,方才转身离开了。



    他病还没好,这半天里一来一去,又吹着许多凉风,深一脚浅一脚绕行小巷回侯府时,米酒慌忙迎上来,替他披上狐裘大氅。



    不过伸手一揽,便摸到自家主子冻得发僵的身子,好似庭中半截老木。



    米酒忙将人往屋里扶,小声呼道:“您这是不要命了!”



    “多大点事儿,”郁濯捉了米酒的手往自己脑门上探了一把,“这不挺热乎的嘛。”



    整个额上烧得滚烫,甚至沁出点薄汗来。



    米酒实在听不下去,把人往床上一塞,少见地顶嘴道:“再烧下去,就能撤掉下午新添的那盆银丝碳了。主子,您倒是会替周将军节省府里用度开支。”



    郁濯整个人摊在高床软枕上,只有气无力地骂了句混账东西,便筋疲力尽地闭了眼,由着米酒打来热水擦拭自己僵冷的四肢。



    他自幼长在岭南,又被药伤身,实在很耐不得寒。



    过了半晌,这噬骨的凉意方才慢慢消退几分,他坐起身来,将一碗热汤药捧在手心。



    可鼻息依旧是滚烫的,同这药汤热气纠葛得难舍难分,昨日被疾抓裂的伤口又渗出点血来。



    他朝米酒招招手,冷声吩咐道:“你去找个好点的郎中,开剂见效快的药??起码明日之内能让我行走如常。”



    “主子,”米酒皱着眉看他,“您都这样了,好好养着才是最重要的。”



    “等不了。”郁濯喝了口姜茶,不徐不慢地说,“明日老皇帝必定召我进宫,我总得有个人样。”



    他苍白的手指眼下稍稍回了暖,血全涌到指尖来,通红一片:“今晚我踹了老皇帝身边的新晋红人,他若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大抵是要好好诉一诉苦的。”



    “他若是沉得住气,今夜席间也分明有所隐瞒,此番赴宴,定然并非隆安帝的授意。我踹他时用了八成力,就算不主动说,跛着脚也定会被问及,他瞒不过去,便会囫囵撒个无伤大雅的谎话。”



    郁濯在腾升的水雾里半眯着眼,轻声道:“只要他撒了谎,隆安帝便会信我仍是纨绔,左右明日得进宫挨训。”



    米酒倒吸一口凉气,叹道:“主子,您这一脚也太冒险了,何苦如此呢?”



    郁濯将空碗往他手里一塞,说:“你懂什么?这样闹上一闹,是为以小博大。”



    “老皇帝训人,眼下得忍,呼我我便去,无话可说。左右一定能因这一出闹剧得个闲职,我不算太亏。”郁濯唇上血色也回来一点,朝米酒扯出半个惨淡的笑来,“他想拴着我,怎么肯放过这么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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