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C3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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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团大楼顶楼的停机坪上,冯钊明父子先后从飞机上下来。

    舅兄去了,冯钊明原本该在虞家多停几天的。只是家里也有事等着他,冯钊明安排了妻子在娘家住一阵,也主张妻子把寡嫂带回来散散心。就是为了大舅兄这一去,儿女四个恨不得争得头掉。虞舅母没读多少书,性子多少有点软,又老思想,明明遗产都是老虞生前细分好的,就这样,老虞去之前,虞舅母还哭着想丈夫留几句话给两个儿子,盼着他们子孙昌盛。

    为此,两个女儿晓得了,灵堂前火并的架势。说别以为父亲这遗产多公平,自己的妈她头一个没想着公平。

    冯钊明即便再有头有脸,也没参与舅兄家的家务事。只恨这子女养到最后全是债,也看明白了,即便你一碗水端得平平的,有心之人他总有微词。

    从顶楼下来,老头头一个拿老二开刀,“你就这么一个舅舅,老话说得好,长兄如父。你妈那头的亲兄弟,我也不指望你当真掉什么眼泪还是茶饭不思,但总归传统的重孝你给我警醒着点。”

    冯镜衡不懂,双手背在身后,他比老头还要高一头,微微歪头来,“我警醒什么啊?”

    冯钊明既了解男人,也了解他的两个儿子。“你这披星戴月插翅膀飞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得什么心思。狗小子,你学点好,你舅舅同我和你妈没什么区别啊,头七重孝里,你给我折腾出点什么来,你看看我当年鞭你的那些功夫有没有减。”

    冯镜衡不禁笑话老头,“你说呢,你早退步了,冯董。”

    就着话茬,冯镜衡提前跟老头要个财产变更,“里仁路那里归我了,这几l年原本也是我在给你缴费。我继续缴,但是,你得公开说明一下,那里以后就是我的了。”

    老头要变脸且骂人。

    冯镜衡毫厘不让的态度,“这些年我做了多少,我得了多少,我不要旁人懂。我甚至不要你和我妈懂,因为我得我该得的。兄弟两个,为了点婆婆妈妈不成文的事闹得撕破脸,我想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我也不止一次跟我那些狐朋狗友吹嘘过,我和老大两个加起来也玩不过老头的。所以我不急,我知道你自有安排。但是我这个人什么脾气,老头你也懂。我一不嫉贤二不妒能,三不稀罕去招惹谁,但是他明明知道我冯镜衡三个字怎么写,还得不信这个邪,那就别怪我了。”

    老冯听出来点机锋,“这是在说谁呢。你大嫂?她就那么个人,嘴随心眼,说说罢了,大事利益上不错就由她去吧。你清楚更好,我不指望你们兄弟俩将来共一个锅里吃饭。各扫门前雪最好。”

    冯镜衡懒得再咧咧,父子俩告辞前,他再强调一句,“里仁路我跟你说过了,你改天正式知会大哥。这是我的通知,不是商量。谁敢质疑那栋房产的分割不公,叫他来找我。我倒要看看这栋只租不卖的房子,我能占到什么便宜。”

    冯钊明眼见着又被老二绕进去了,临了,才想起他的勒令叮嘱,“你是不是回来看栗家那姑娘的,你给我警醒着点,你

    回头又给人家弄分了,这恩人成仇人了。你也让你妈多活几l年。”

    “盼我点好行不行。没事总想着别人分还是离的,是个什么毛病!”

    老头还要再叮嘱老二,袁家那里你避着不来往可以,你可别给我把袁主任也得罪了。

    冯镜衡早逃之夭夭了。

    *

    栗清圆觉得她相信冯镜衡说的两个小时,就是个傻。

    直到座钟敲响七下,她都没闹明白,她为什么真的留下来等他了。

    脱下来的对襟衫被她投过水,洗了,都晾干了。

    栗清圆去院子里收回自己的衣服,才听到东面有车子呜咽泊停的动静。

    冯镜衡进院门的时候,正看到有人闷闷不乐地站在石榴树下。

    铜钱色的灯火里,落单一个。

    他莫名想起他二十岁那年撞见的那对从沈家饭店溜出来的男女。他父母当年联手种下这株石榴树,寓意就是多子多孙。

    栗清圆一袭及踝的V领无袖肩带长裙,裙子上的歪栽的郁金香,一朵朵都仿佛诉说着主人的不如意。

    她一面套外衫的两只袖口,一面瞥一眼晚归的人。

    冯镜衡从台级上走下来,走到石榴花下的人,看到她好像补过妆,雾面色,仍旧有今天好像出去劳作回来的痕迹。

    于是,赶回来的人,头一句便只问最要紧的,“今天到底怎么了?”

    栗清圆一时没说话,闻到他身上有熟悉的薄荷糖味道,更是有点生气,好像她郑重等来的只会是玩世不恭。

    她一时偏头,冯镜衡就来别正她的目光,严格要她看着他,不准逃。

    “我回来就是听你说的啊。把你的不如意,不痛快,通通说给我听。不要紧,跟我说,不是什么搬弄是非。这是倾诉,当我是你的垃圾桶。”

    “……”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又怎么去给你讨回来呢。”

    栗清圆一听眉毛皱起来了,她就怕这个。好像她多爱告状似的,再说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告什么状!

    她一时没说话,冯镜衡便拖她进里去。

    回来的人,第一时间洗了把脸,也要拿冷毛巾来帮她擦。

    栗清圆要躲,冯镜衡干脆拖她的两只手来给她擦了下。随即,还是言归正传,偏要她说点什么。断定的口吻,“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脾气。更不会那么莽的帮姓盛那小子面试。”

    “嗯,不是无缘无故,是他帮我搬东西了。”

    “搬什么了?”

    “纯净水。”

    冯镜衡这才知道,她给他把冰箱填得满满的。他来到厨房,从里头拿一瓶来喝,喝完不忘鄙夷她,“就搬了一箱水,就是好人了啊。”

    “然后呢,然后我大嫂就进门了?”冯镜衡帮她复盘的口吻,“于是,你就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了,对不对?”

    他想也知道朱青身边带着的是谁,袁家。

    栗清圆并不想站在这里被

    他解剖一样的审视,她才要走的,冯镜衡扔开手里的纯净水,只拿手机在手上,他作翻通讯录打电话的样子。

    栗清圆忙回头,不禁问他,“你打给谁啊?”

    “朱青啊。你不说,我就找她问问。”

    栗清圆即刻来拦,按住他手里的手机,这一刻,好像也无所谓了,她只想跟他讲清楚,猫和百合不能一起。

    她并不能把他大嫂带过来客人送的花,无来由地扔掉。

    但是,她始终要跟冯镜衡讲清楚,猫不能闻百合,严重会死的。

    冯镜衡听明白了两点。他先盘问第一点,“没有扔掉,那么花呢?”

    栗清圆有点小时候在小舅那里做错事不承认的心虚,冯镜衡偏要问。她这才指指楼上,说给他搬到他书房里去了。

    冯镜衡即刻身动,更不忘拽上她。

    栗清圆几l乎是被冯镜衡拎上去的,二人才到书房门口,一洞开,里头封闭空间即刻抖散开顾名思义的香气,百年好合。

    冯镜衡开了灯,在东北角落的台灯边几l上看到了那瓶狐尾百合。只见他,阔步走过去,一把抓起那一束鲜切的枝干,斜切的干条上还淋淋滴着水。随即,冯镜衡掀开一片窗帘布,推开气窗,霍拉,手里的一束花最后归宿到了楼下草泥上。

    始作俑者再情绪稳定地关窗,闭帘。一气呵成,折返到里头洗手间洗了手。

    重新踱步到栗清圆面前的时候,只问她,“满意吗?”

    栗清圆:……

    冯镜衡按部就班问她第二点,“所以,你是没办法那束百合,才折回来给盛稀面试的?”

    哑口半天的人,终究得说点什么,“一半一半吧。”被拆穿了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她今天的脸皮已经被晒厚了。

    冯镜衡又气又笑,“你跑回来就跑回来,你争这口气坐外面去干嘛!”

    “因为人家没理我的样子啊。”

    冯镜衡气死了,“这么大的房子,你哪里不能待,她不理你,你也别理她呗。”

    “来书房啊,你不是面试嘛,这不是最好的理由?!”

    栗清圆压根没想和一个疯子辩论所有权这个概念,“可是我要把七七抱出去啊,我得看着猫啊。”

    “为什么要把七七也抱出去?”

    “因为你的袁小姐送你了束百合啊。”

    冯镜衡一时脑子鬼打墙,才想起来她今天这般战斗全是为了猫,并不是为了他。

    他一时静默的审视。

    栗清圆仰头来看的时候,冯镜衡陡然出声,他问她,“那天我走之前说的话,你想好了么?”

    “……”

    “栗清圆,你如果没有答应,那么今天你来这一趟,碰上我大嫂,确实叫你为难了。你不好跟她解释你的身份;如果你答应了,就该理所当然地告诉她,你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啊。其余我不知道啊,你去问冯镜衡。”

    “……”

    “所以,是没有答应,对不

    对,才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

    栗清圆讨厌他狡诈的话术,干脆将他的军,“你到底说什么了,我要答应你什么?我不懂。”

    “怎么不懂!”冯镜衡气炸了,“答应什么,当然是我在追求你。我请求你正式介绍我时以男朋友三个字打头啊;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啊;答应我,你来我的地盘光明正大,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啊。”

    他一口气说完,栗清圆听得恨不得要逃,也立时红了脸,比下午那阵毒太阳厉害多了。

    她手足无措间。冯镜衡浑然不觉得哪里洋相,步步为营,“现在够清楚了吧,还有哪里不懂,我可以补充。”

    栗清圆急得手心都冒汗,她一时间脑子里能调动的词汇,居然只剩下了,疯子。

    对面人嘴里的薄荷糖含到现在,还剩一半。

    冯镜衡径直朝栗清圆走来,简单又威逼的一句,“答应吗?”

    栗清圆迟迟没有松口。

    欺身的人逐渐靠近,一步步,影子比真实的人先交缠在了一起。两个人再一次站在了她那天要走出这间书房的门口,身高具备绝对优势的人,把缄默者逼退到角落里,无路再可退了。冯镜衡一只手撑在她耳边的墙上,俯下身来,与她视线齐平,“栗清圆,不要说什么没影子的飞醋话。我知道你不稀罕。你今天能留下来,是很清楚我和什么袁小姐还是方小姐的都没关系。否则,以你的臭脾气,老早走了,夹着你的猫,对不对?”

    栗清圆摇摇欲坠的心。她不想笑的,可是这个人的话术总有本事害她破功。于是,逮到那笑意的口子,冯镜衡偏头吐掉了口里的糖。那颗糖一时击地,轻微地咚,像石子落入水里。

    头颅在上的人,几l乎欺身住栗清圆所有的光明。也侵袭了她所有的感官。

    视线蒙蔽,听力滩涂。

    一时间,栗清圆只剩嗅觉活着。她只觉得房里的百合香气太浓,浓到她也像一只猫,快承受不住。

    还有游弋到口腔甚至脑颅里的薄荷味。

    一丝丝,一段段。

    如果说,那晚分别在即,冯镜衡的吻是安慰是绅士品格的试探。

    那么,他今晚便是处心积虑的占有欲。

    足够有耐性地撬开她的牙关,栗清圆再固执了点,他便由轻轻的吮吻变成性情疯地咬,咬她的下唇。

    吃痛的人不禁气息起伏,也微微张开了口。

    伺机的人即刻围剿般地吮上来,他拖她的两只手来环他颈项,而不是推拒他的胸膛。

    耳鬓厮磨,舔舐勾勒,一点点标记乃至扩张他的领域。

    栗清圆被又亲又咬的力道,弄得晕陶陶的。一只手滑脱下来,怎么也不满意的人干脆捞她的手来贴他的脸。

    冯镜衡洗过的面庞,是凉津津的,可是他短促的气息是滚烫的。

    闹得栗清圆真实地红了脸,她听不得这些不得章法的声音,也觉得一切太快了,快到她即便习惯思辨思退的工作调性,也一整个理智大瘫痪。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口氧气,她努力汲取过来,也偏过头,略微抱怨的口吻,“疼呀。”

    没人亲得跟要吃人似的。栗清圆终究没好意思讲得出口。

    冯镜衡捞住她下巴,要她看他,也轻笑一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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