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鸳鸯债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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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



    姜屿端着熬好的汤药推开门,顺手从桌边拿了个凳子移到床边。



    她将药碗放在凳子上,直起身仔细打量了一会谢知予。



    “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极乐世界处于混沌之地,没有日月交替,自然也不会有白昼黑夜之分。



    屋外仍是来时的灯火通明,屋内照明用的喜烛已经燃尽,换上了一支新的、普普通通的红烛。



    谢知予瞥了一眼药碗,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伤口被人细心处理过,缠上了绷带,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他试着微微收拢手掌,随后摇了摇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你的衣服是阴童子帮你换的,身上的伤也是他们替你包扎的。”



    姜屿一边接过空碗,一边耐心嘱咐他。



    “这几日尽量不要剧烈运动,否则伤口再崩开就难办了。还有你的手,也尽量不要握剑提重物。”



    少女认真地说着,声音软软的,又脆生生,字字清晰地回荡在室内。



    但谢知予却好像没有在听她说话。



    他神色极为平和,眼中也没有多余的情绪,静静注视着姜屿,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没有言语。



    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姜屿心里没由来地突突了两下。



    再开口时,声音里不自觉多了些紧张。



    “...你还记得昨晚你昏过去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吗?”



    虽说忘忧蛊能使人忘忧,但她毕竟是头一回给人下蛊,还是得亲自确认一遍才更放心。



    谢知予稍仰着头,晃动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他忽然弯唇笑了起来,不答反问。



    “师姐觉得,我应该记得什么?”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套她的话?



    姜屿狐疑地看他一眼,在心中斟酌了一番,之后才出声。



    “没什么。就是你昨晚是受不住药性直接昏过去的,怕你觉得丢人,我才没好意思提。”



    谢知予闻言只安静地看着她,右手搭在床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过了许久,久到姜屿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点了点头,道:“这样啊。”



    “那师姐可要好好替我保密,若是不小心说了出去。”他停顿一会,弯起唇角,笑容若水柔和,“我就杀了你。”



    看着他唇边明显带着玩味的笑意,姜屿只觉得更疑惑了。



    他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但又转念一想,既然没有直接对她动手,这就说明他应该是不记得昨晚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否则她不仅亲了他不说,居然还敢趁他不备给他喂蛊,等他事后想起来,一定会一剑捅穿她的。



    反正他忘了最关键的事,既如此,又何必纠结他有没有相信自己那个临时瞎编的说法。



    想到这里,姜屿豁然开朗,一扫忧虑,一双杏眼亮晶晶的。



    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很认真地向他保证。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她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展开后塞进谢知予手里。



    “这个给你,药有些苦,可以吃它压一压。”



    油纸包里装的是蜜饯,是姜屿特意拜托阴童子买来的。



    她小时候怕苦不爱喝药,大人就总用甜食哄她,百试百灵。



    药和蜜饯都已送到,姜屿也不再多留,交代了几句不要随便乱动后,端着空碗离开了。



    屋内重新静了下来。



    谢知予看着手里的蜜饯,像是在发呆,久久没有动作。



    好半晌,随着烛火毕波一声响,他眼睫颤了颤,指尖拈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甜味在唇齿间化开,很快压下了舌根的药苦味。



    唇上沾了些白色的糖霜,本想用指腹拭去,却在迟疑一会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他做这动作时神色仍是淡淡的,好似只是无心之举,并没有其他任何旖旎的想法。



    面上仍是那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表情,只是耳廓却在微微泛红。



    *



    人死以后,魂魄会脱离肉身,去往极乐世界。



    过了鬼门关,踏上黄泉路,走上奈何桥,渡过忘川河,方可转世轮回,重入红尘。



    流程看似简单,但并不是每个人死后都有机会能立即投胎转世。



    没有通关文牒者只可过前两关,倘若上了奈何桥,也会在中途掉入忘川河,被河水腐蚀魂魄。



    因此大多数人都只能暂留在极乐世界,等待十年或者一百年,时间谁也说不准。



    姜屿和谢知予顺着阴童子的指引找到红衣女子时,她正如往常一般,守在奈何桥前,手里捏着一枚青花玉佩。



    见二人找来,她就近找了个人少些的茶摊,招呼他们坐下。



    一边忙着为二人烫洗茶杯,一边又悄悄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忘忧蛊极为难得,她舍得留给他们,并不全是为了弥补阴童子犯的错,更是为了她自己考虑。



    毕竟她的命还捏在谢知予手里,让他忘了这件事对她有益无害。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许久,见二人似乎都没有要同她计较的意思,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重重落下。



    “这里的人不常喝热茶,这是我特意问店家要的,对你们的魂魄没有影响,放心喝吧。”



    红衣女子将倒好茶水的杯子推至二人面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渝州邪祟的事,但在这之前,还麻烦你们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死魂聚集之地阴冷寒凉,死者没有体温感受不到,但姜屿却是活人,即便穿得再多,也仍会觉得寒意入骨。



    她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顿觉暖和了不少。



    生魂离体最长不可超过五日,眼下还有两日,时间还算富足。



    略一思忖,她冲红衣女子点了点头。



    “你说。”



    红衣女子低下头,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沉默两秒,像是陷入了回忆。



    片刻之后,她目光仍是看着玉佩,叹了一声,将故事缘由娓娓道来。



    红衣女子名为柳如霜,扬州人,出身名门正派,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



    只是七岁那年,父母不幸感染了化琉璃,药石无医,相继去世。



    家中财产被亲戚瓜分变卖,她年岁太小,无力阻止,最后连她也被赶出家门,被迫流落街头。



    烟雨楼管事好心收留她,她心知这是风月场所,但却是她唯一的去处,只能留下。



    凭着一身才情和出色的样貌,柳如霜很快收获了大批客人的喜爱,吸引了无数新客,渐渐打响了烟雨楼的名号,即便始终坚持卖艺不卖身,放弃了大把赚钱的机会,楼主也未曾说过她半分。



    身处风月多年,柳如霜见惯了各种男女之间的红尘琐事,她有自己的傲骨,从不肯轻易将真心交付。



    直到某日细雨微斜,雨打檐铃,她撑着油纸伞,漫无目的地在江南特有的青石板街上走着,遇到了一位落魄书生。



    书生浑身被细密的雨丝淋得湿透,怀里紧紧抱着几幅画卷,面红耳赤地和船家争辩。



    “上船前说好了只收十文钱的,怎的到了目的地你就涨价了?”



    船家一边将船停稳,一边空出一只手抓着书生的衣角,像是怕他逃走。



    “我何时说过只要十文了?你赶紧把剩下的钱补给我,不然我可就报官了。”



    先用低价将客人骗上船,到了目的地再以没有证据为由涨价,这是扬州一些黑心船家惯用的手段。



    柳如霜见过几次,这种手段也就只能骗骗外地人,官府压根不会管这事,倘若遇上硬茬,最后说不准还会挨对方一顿揍。



    她没兴趣浪费时间看别人打架。



    柳如霜神色恹恹,转身欲走,却见那书生竟然真的傻到信了船家的话。



    他从抱着的那几幅画卷中挑了一幅出来,依依不舍地递给船家。



    “我实在没有多余银两,只有这幅画能抵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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