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局外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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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



    “又是韩公大作?”



    “正是。”杜五郎终于挂好了卷轴,得意道:“韩公要以这篇文章贺国舅兼任重职!”



    达奚盈盈一愣,不敢相信如此重要的消息会这般落进自己耳中。



    李林甫千方百计要探听的,正是这个情报;薛白则还未完全信任她,每次只给些不算重要的消息让她透露。



    至于眼前这个杜誊,看着呆,实则也呆,却总是在她小看他时,给她一个惊讶。



    “五郎也识得韩公?”达奚盈盈柔声问道。



    她非是为李林甫,亦非为薛白,而是为了她自己,因为掌握越多,她越有价值,越能保护自己。



    杜五郎不答,自顾自对着墙傻笑,道:“你也听说了吧?韩公的谋划要成了。”



    达奚盈盈眼睛一亮,问道:“五郎信任奴家,因奴家曾帮过五郎吗?”



    “这……”



    杜五郎不太受得了她这般亲热的问话,愈发不敢看她,缓缓蹲下身,准备从桌面下去,她的一双手却扶住了他。



    香气入鼻,他当即耳朵一热,仿佛烧起来。



    达奚盈盈见了这通红的耳根,心知这少年完全是个雏子。



    她眼波一转,脚忽往桌腿一勾。



    “哎呀。”



    一声响,两人搂着摔在地上。



    杜五郎只觉身下一团软绵,如坠云端,登时就呆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听得一声娇哼,他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见自己双手把按之处,不由大为窘迫。



    “想捏吗?”达奚盈盈似在逗他,红唇轻咬。



    “什么?”



    “捏吗?”



    杜五郎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起身,倏然跑不见了身影。



    达奚盈盈不由好笑,起身整理着衣裙,眼神中添了些神彩。



    然而,一转头,只见杜妗正环臂站在台阶上,冷冷打量着她。



    “二娘。”



    达奚盈盈忽有些慌,万福道:“我方才……”



    “如实与哥奴说。”杜妗淡淡道,“你的命还在我们手上。”



    ~~



    “什么?韩愈?”



    李林甫起身踱了两步,忽恍然大悟,脑子里隐隐有了破局之法。



    “可有临摹?本相要亲眼看看此人的字。”



    “回右相,韩愈这草书中的气魄,非一般匠人可仿。”达奚盈盈递上一个卷轴,“真迹方显名家手笔。”



    李林甫接过看了一会,喃喃道:“本相得看了真迹,才能确定。”



    “那……是否奴家偷偷将卷轴带来?”



    “不。”



    李林甫略略犹豫,道:“本相亲自去丰味楼看。”



    “右相?”



    “下去。”



    李林甫驱退达奚盈盈,思量着既不能金吾静街、大张旗鼓地过去看,恐怕只能乔装改扮、微服出行了。



    可是,十年来从未冒过如此风险,今日却只为了看一幅字吗?



    以字见人,若不能透过字迹来分辨韩愈其人,与之对招,岂有必胜之理?



    思量着这些,李林甫看了看身上的官袍,终究还是下了决定,要在一开始就将这祸端压下去……



    ~~



    日暮,丰味楼后院的小阁。



    “知道了,你去吧。”



    达盈奚奚有些好奇杜妗为何也躲在屏风后接见自己,但说过消息,还是退了下去。



    门被带上,小阁里响起对话声。



    “哥奴竟要亲自来。”



    薛白道:“他这次倒是谨慎。”



    杜妗笑道:“换言之,若我要杀他,此时便是十年未有的良机。”



    “杀他做甚,我们是要上进,又不是要下狱。”



    “你这次不会有危险吧?”



    薛白的声音比往昔更为从容淡定,道:“庙堂风波与我何干?我分明什么事也没做,每日只是读书练字写文章。”



    “嗯。”



    “我近来在学高将军用计,顺势拨动全局,而仿佛身在局外。你觉得如何?”



    “不像。”



    “何处不像?”



    “……”



    过了一会,薛白的气息便没那么从容了。



    屏风后两人的身影绰绰,屏风也晃动起来。



    薛白用心体会着手掌中的触感,忽然心念一动,有些事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觉得太荒谬。



    如今想来,也许不是荒谬,而是自己还不够融入大唐风气?



    ~~



    暮鼓声起,劳累了一日的人们又要依依不舍地回家。



    薛白与杜家姐弟策马走在夕阳下,周遭景致宁和,正是“日晚春风里,衣香满路飘”。



    却少有人知道,他们已经布局好一场小小的阴谋。



    若说春闱覆试是为了名望、朋党,这次,则是为了给自己扶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仕途要想走得顺遂,这些都是缺一不可的……



    “我今日自重了一次。”杜五郎忽然道。



    “是吗?”



    “今日我才知,男儿自重,真是很难,反而更敬佩你了。”



    “不必,我也时常做不到。”



    “我懂的。”杜五郎叹息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道:“这种意志……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薛白问道:“收到请帖了吗?”



    “什么请帖?”



    “李亨新婚。”



    “他为何要请我?”



    “哦,你没收到。”



    杜五郎大讶,问道:“你收到了?”



    “嗯,春闱四子都收到了,走了。”



    “……”



    还未到升平坊,薛白转道向西,心中思量着李亨为何邀他们赴宴。



    如今朝堂上关于是否任杨?、裴宽兼任盐铁使之重职一事争得不可开交,因为它代表着大量的实职、巨大的利益,一旦李隆基点头,将完全改变朝堂的格局。



    此事对右相府、东宫皆不利,这支势力本就是要从他们双方身上割肉。



    “婚宴?总不会联手吧?”



    薛白忽然扯住缰绳,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荒谬……李林甫、李亨斗得死去活来,会联手压制此事吗?



    他往宫城的方向回望,仔细想了想,其后,眼中惊疑散去,眉头舒展开来。



    既然都安排好了,任他们应对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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