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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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弓这一辈子遇见过很多危机时刻,被皇帝厌弃的那些年里,被人欺辱迫害是常事。

    但是他的皇兄皇弟,是不屑对他亲自动手的,也知道他就算被君王厌弃,也不能真的杀死他,今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手足相残。

    所以每每动手,都以羞辱为主。

    而那些侍从婢女,向来视他如瘟神般躲避着,以免被他连累。

    并没有人这样掐着他的命门脖颈,歇斯底里地对着他叫喊逼问。

    谢玉弓本能想要反击,但是他双手被绳索捆着,抬了一下,又放下了。

    他想抬脚去踹,他这一脚若真的用足力气,能将面前这女子踹得胸腔凹陷当场暴毙。

    却在对上面前这女人歇斯底里,却脆弱又畏惧的泪眼之时,脚愣是没能抬得起来。

    罢了,她颤抖得厉害,力度看上去用得大,实际上谢玉弓还能在她掌心之下呼吸。

    一时间被她掐得面色泛红,半张脸……表情复杂。

    是的,谢玉弓怀疑这个女人不正常。

    “你是不是喜欢她?”白榆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说,“是啊,她比我好看,比我年轻,还是尚书大人的嫡亲宝贝疙瘩……谁都喜欢她。”

    “从小到大谁都喜欢她!”

    “谁都喜欢她……”白榆哽咽出声,双手颤抖得越发剧烈,最终她如脱力般弯下腰。

    直至跪坐在地上,双手也从谢玉弓的脖颈一路滑下来,落到了他的膝上。

    她的眼泪簌簌而落,噼里啪啦地砸在谢玉弓的被她揉皱的皇子袍上。

    谢玉弓垂头看着她悲痛神情,她如此这般疯魔……竟是觉得他喜欢白珏?

    谢玉弓的眉头皱起,他活到如今,还不知道何为男女之情。

    或者说谢玉弓最鄙夷的便是所谓的男女之情。

    当年他的母妃对他的父皇深切热爱,如胶似漆,在他幼时父皇甚至私下悄悄许诺过,要力排众议,立他为太子来哄自己母妃开心。

    那时候的谢玉弓,也曾被皇帝抱在膝盖上教授功课,教授治国之道。

    可是后来怎样呢?

    还未等红颜老去色衰爱弛,便因为一次蓄意栽赃的误会,他的父皇便为了保住皇家颜面,命人绞死了他的母妃。

    而他当时还是无辜幼童,父皇也未曾顾及半点父子之情。

    这么多年,谢玉弓寻到了当年真相,可在父皇的面前揭露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点轻飘飘的愧疚。

    甚至没有悔恨。

    这就是情爱,可是在谢玉弓眼中的情爱就是催命符。

    谢玉弓是疯了才会去爱上谁。

    他同白珏?他只是因为查出了白珏和太子有染,琢磨伺机利用,才会看一眼罢了。

    何故就惹得她这般……

    白榆紧紧攥住了谢玉弓的袍子,揪住救命稻草一般道:“但你……不能喜欢她!”

    “你绝不可以喜欢她!”

    白榆扬起脸,泪流满面表情却依然倔强:“你若是再看她一眼,我就去将她杀了!活活掐死!”

    谢玉弓被她一惊一乍的言语,吼得向椅背后面靠去:“……”默默转开了视线,不去看她泥泞的脸。

    这辈子为他肝脑涂地的人多了去了,为他杀人放火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他们之中有些人是为了在他的身上能得到钱财权势,有些是为了延续性命才为他所用。

    但是还是第一次有个人,为了他的感情要杀人。

    而且谢玉弓一点也不怀疑她干得出来。

    她还敢喝“毒药”,不过没死成罢了。

    她还敢掐他的脖子呢。

    白榆凶狠过后,看着谢玉弓躲避的样子,突然像那家暴后幡然悔悟的人渣一般。

    说:“对不起。”

    白榆揪着谢玉弓的袍子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擦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声音放软了好几个度说:“对不起……小九儿,我不该对你喊的。”

    “你肯定只是不小心看了她一眼。”

    “你都不记得她是谁了对不对?”

    “小九儿,”白榆脸上还挂着泪珠,她却突然笑起来,这会儿又像个真的“贤妻”一样伸手去摸谢玉弓的脖子,“是不是疼了?”

    “对不起,我……我给你揉一揉。”

    “对了,用冷水,冷水冰一冰印子就消掉了……”

    白榆连忙转身取水盆,用水将帕子打湿。

    然后拧好了巾帕,折返回来,给谢玉弓冰脖子。

    谢玉弓全程表现得像是怕极了她,实际上也真是有点害怕的。

    正常人都怕疯子。

    谢玉弓原本想杀她,对她毁了自己脸的戒备和憎恨都已经发酵到了顶端。

    但是突然间发现她是个失心疯。

    还是个爱而不得,用自己的方式在拼尽全力保护他的失心疯。

    谢玉弓的憎恨好似突然间就落了空。

    她为他敢喝毒药,敢以身死为他筹谋,连自己的族人都算计进去了。

    她……还敢为了他一眼去杀人。

    谢玉弓感觉到冰凉的巾帕贴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唇边又递过来了一块糕点。

    “你饿了吧?先吃一点垫垫。宴席要等晚上呢,我父亲这一会儿应该和同僚去酒楼了。”

    白榆这会儿又变得小心翼翼且柔情似水,只是泛红的眼圈昭示着她刚才的疯魔。

    谢玉弓在她这样热烈的注视下,像阳光下无所遁形的阴影。

    无处可藏,只好慢慢张开了嘴唇,咬了一半糕点。

    然后白榆突然间又抽风一样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玉弓一口糕点碎还没咽,被吓得直接抽到了气管里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谢玉弓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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