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倾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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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九同纪冉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中旬,算起来不过半月有余。

    典礼流程繁琐冗长,准备起来颇为匆忙,全权负责皇室大婚的礼部尚书苏煜早已忙的焦头烂额。

    陆珩刚从陵照迁回金陵,一路上风尘仆仆,本就疲惫,如今要准备女儿婚事,更是忙碌不已。

    当朝皇帝一看,给陆珩放了半月假,算是对他远嫁女儿的安抚。

    白日里,陆珩在前院接见来贺大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烦躁不安。

    这九皇子就像是个金陵人尽皆知的不祥之物。

    上一个被赐婚的,不足一年便家破人亡,这一个却是要婚后便随那酒囊饭袋远赴千里之外的敌国苟且偷生。

    虽是纪冉自己所求,陆珩想起却不能不忧心。

    此时,陆家后院却是冷冷清清,那成箱的礼金早已按陆珩的吩咐,眼不见为净,搬进了闲置的房间。

    教授礼仪的嬷嬷也早已被陆珩打发回去,纪冉现在也是乐得逍遥自在。

    在陆府院中的石桌上,正铺着上好的宣纸,纪冉手中执笔,在那纸中细细描画。

    陆幼婉此时坐于一侧,缓缓用手挪动着墨条,双目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纪冉笔下的画。

    纪冉出嫁在即,虽是同那九皇子有诺在先,二人互不干扰,却也心中明白,只要是入了那府宅,很多事情必要遵从礼法约束。

    她要顾及陆家,不能同那九皇子一起行为无度,为所欲为。

    只要成了婚,诸事半点皆由不得她。

    好在大婚之日离出发去巫金国之时并不遥远,她只需忍耐一月便可。

    今日,见那小厮朝那灯笼上贴“喜”字,她方才想起,她还欠陆幼婉一幅画。

    她之前的画卷在搬来金陵途中不幸沾了水,仔细一想,之前答应陆幼婉的画倒不如趁现在现画一张。

    纪冉以笔蘸墨,滴滴点点却是画作无数线条,精妙的构成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

    画中人却是在陵照陆府中住过的四人,甚至连常守大门的管家也入了画,由远及近,颇为活灵活现。

    陆幼婉抿了唇,沉默片刻后,却是压下心中万千情绪,含笑道:“阿姐画的还是这般好!”

    纪冉受了恭维,却是笑不出来。

    初见陆幼婉时,她便觉得这丫头颇像在雁州城时受尽父兄庇护的自己。

    任性、娇纵、却又聪敏……

    陵照三年,她虽是念着雁州至亲的血仇,却又无法忽视眼前给予她关照的陆家人。

    如今朝堂风云变幻,金陵早已变成吃人的化骨窟,无可救药。

    一月之后,待她离开金陵,陆丞相重回朝堂,这金陵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只是这朝中需要的早已不是贤臣忠良,而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墙头草。

    纪冉微微顿笔,收住最后尾势,这画便已大功告成。

    陆幼婉拿过画细看,半晌后问纪冉道:“阿姐可有倾慕之人?”

    此问突然,纪冉不由一愣,脑中滑过一个身影,却又生生抹掉,淡然道:“感情于我如云烟,不需要。”

    陆幼婉抬眼看向纪冉,若有所思道:“半月后的大婚,阿姐当真没有不舍之人?”

    纪冉并未回答,陆幼婉接着说道:“三年前,从破屋出来,你烧糊涂的那晚,在昏迷时,嘴里念着个名字……”

    “只是个不复相见的故人罢了。”纪冉顿感疲惫,轻阖双眼,嘴角的笑意却是消失殆尽。

    那人之于她,不过萍水相逢罢了,又谈何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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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面漫过头顶,纪冉如坠深渊,愈是挣扎,逾是下落。

    好在那将她推入水中的罪魁祸首,在不久后也跳入其中。

    见她往水中下坠,终是良心发现,游了过去,将她捞起,充当她的临时浮木。

    在水上漂浮不久,二人便在那寒泉中见到些许残木,男子用衣带绑了几根尚算粗壮的木头作为支撑,倒也算是简陋的木筏。

    不知随那水流漂了多久,纪冉开始有脱水之兆,那男子虽是同样疲惫,却仍意识清醒。

    “喂,别睡!”

    男子见她似有昏迷之势,拍了拍她的脸,将她唤醒。

    纪冉大脑沉沉,意识逐渐流失之际,眼前的木筏之上却是站了一人。

    那人身披战甲,发丝散乱,却依旧气宇轩昂。

    见纪冉昏然欲睡,他缓缓走过,以往柔和的目光浸满了悲伤。

    他用未受伤的左手轻抚过纪冉的额头,轻声道:“雁卿,快醒醒,别睡了。”

    听到纪戎那声“雁卿”,纪冉终是再忍不住,恸哭出声,“为什么让我去金陵?为什么瞒着我?”

    纪戎叹息不语,片刻后怜惜地望向她,“雁卿,活下去!你要回到雁州啊!”

    纪冉缓缓抬头,伸手去拉纪戎的衣角,却是手中一空,眼前的人却逐渐消散。

    竟是个幻影。

    “喂!醒醒!前面有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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