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锏雪应人间?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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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降冷雪，覆原千里。

    “**，别喝酒了，来陪我练剑！”少年的声音轻快，带着些许雀跃。

    雪明夜耳前一阵模糊，便是凝足了灵力也听不清那是哪两个字。

    凛雪之上，一棵树旁驻着重剑，另有一黑衣人仰躺在歪脖子松间树上，手中是一坛极为寒凉的酒。

    大雪凛冽，落在他的眉眼之间。

    那是??冷雪寒

    男人没有动作也不答话，手中酒坛朝着嘴里灌了一口。

    “喂！别喝了！”来的少年面容俊秀，手中拎着一把白金长剑，眼见他这般懒散，抬手就将冷雪寒手中酒坛抢去。

    “起来打架！”

    男人瞥了他一眼，“师尊忌日，今日忌武，不如与我论道。”

    少年挠了挠头，将手中酒坛递还回去，讪讪答道，“你早说今日忌武啊……”

    这般，两人在松明树前坐了下来，凛雪席卷，两人身着剑袍单薄，可都是一副不怕冻的模样。

    另一少年身着深蓝衣袍，在腰间系着一块剑佩，他问：“你为什么习剑？”

    为何习剑？

    冷雪寒微微思索着，手中的酒再次倒灌嘴里。

    最后想来，他修习剑道有多久就连他也记不清时日了。

    他只记得，他不停的忘，不停的学。

    手里的剑换过一把又一把，可想抓住的东西，似乎从来也没有抓住过。

    他记得人血干涸后留下的触感，记得剑刺入血肉的三分凝滞。他手下鲜血数不尽数，好的、坏的、痛苦的、悲哀的。

    他曾杀过一家三口，看着男子跪在他面前哀求，也曾杀过作恶之人，看着他们自己面前痛改前非。

    剑如何，剑道如何，皆是在他一念，想罢他答：“为护想护之人而习剑。”

    话出，就连本人都愣了一瞬。

    “想护之人？你也有想保护的人吗？”少年极为惊奇。

    “我还以为你人这么冷，大道众生都不在你眼中呢。”

    少年手掌一拍，笑道，“不过巧了，我也有！”

    “你有想保护的人，我，则是有想保护的家。”

    *

    风雪卷动

    归卧冰川

    冷雪寒双手持剑，眼眸化作冰蓝纷飞的雪，他在雪明夜的面前，顶着飞升劫降下的威压，手中、身上、骨血尽皆搓磨，灰飞烟灭。

    可神情从未曾变过，雪明夜看着他手中执剑，一手护苍生。

    看着他神情不畏，直面雷劫。

    看着他说，“我即大道，善恶一念，众生为先。”

    雷劫震怒，天雷骤然降下，将他劈得几乎粉碎。

    雪明夜看见，冷雪寒以自己为剑，封住了天空之中硕大的裂缝，可这个梦中没有他，没有宫千殇，没有他的一切。

    这是个与现实不同的过程，却走向同一个结局的梦。

    “冷雪寒??”

    天空之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冰川之上的人早已无法维持人形，他身形透明，一言不发地盯着天空之中的劫云。

    “放弃众生，你依旧能够成神。”

    话落，便是雪明夜都能感觉到雷劫之中话语的真实性，这是带着法则的真实。

    只要冷雪寒杀了众生，只要他杀了……

    雪明夜想，杀吧，杀了众生，他宁愿冷雪寒成神，也不愿他在这个世界中再次灰飞烟灭。

    可站立于雷劫之下的冷雪寒未动，他视线看向一个方向??雪明夜顺势看过去。

    只见，那原本不存在的自己，突然出现在记忆中，看着另一个雪明夜为镇北门抵挡罗刹鬼。幻境幻化出来的雪明夜为白继海抵挡海蛟。

    在这个他不知晓的异世，他和冷雪寒成为好友，看着‘雪明夜’教导冷雪寒何为众生。

    ‘雪明夜’同冷雪寒走遍世间，两人一路行侠，追猫逗狗，是从未有过的闲适适宜。

    冷雪寒眼中冰蓝，他并未回话，只静静地凝望着。

    他周身的血肉化作雪色的光点逸散在空中，雪明夜只能再一次，无能为力的看着他再次消散。

    原来??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他。

    因为他，冷雪寒不愿杀生。

    因为他，冷雪寒为了保护众生而身陨。

    这片冰冷的雪，因为他而应了人间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