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最了不起的大人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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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仍未传回。”

    这种空无的回音,如一把钝刀,一点点剐着他的神经。

    他日益烦躁,连王府内伶俐的下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了这位主子的逆鳞。

    这天傍晚,他独自倚在书案旁的椅榻上,闭目小憩。

    窗外天色灰沉,乌云压顶,雷声隐隐。

    他终究还是困倦袭来,沉沉睡去。

    可就在入梦未久,一阵急促脚步自长廊尽头奔来!

    “王爷!”

    “王爷——!”

    是信服的声音,带着极为罕见的慌乱!

    萧晋眉头猛地一跳,猛然睁眼,坐直了身子!

    “什么事!”

    他还未起身,房门已被推开,信服满头是汗,跌冲而入,脸色苍白如纸!

    “王爷!……出事了!”

    “说清楚!”

    萧晋厉喝,整个人已经从榻上弹起,双目一凛,气场陡变!

    信服跪伏于地,咬牙,像是吐出最不愿说出口的噩耗:

    “付……付长功,死了!!!”

    轰——!

    一声巨响。

    那是萧晋手中茶盏,直接从手中飞出,砸在青石地面!

    碎裂声震彻书房,茶水四溅,瓷片炸开!

    他整个人,像是被雷霆击中,瞬间僵在原地!

    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信服浑身颤抖,头埋得极低。

    “探子来报……说那支车队,已脱离晋州地界……”

    “护卫未损,车队完好。”

    “而……付长功……被神秘黑衣人重创,当场身死。”

    “尸首……被带走,未能寻回。”

    “死……”

    “了?”

    萧晋呢喃一声,语调低不可闻。

    可下一瞬——

    他猛地上前,一把将信服从地上拎起,怒吼一声:

    “你说他死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天机山付长功!天机榜第十!!!”

    “你告诉我,他死了?!还死得连尸体都没回来?!你让我怎么信?!!!”

    他手中劲力极重,信服面色发青,几欲窒息!

    “王……王爷,属下没有……没有虚言……”

    “探子带回的密信上,有晋州北部哨卫联名印信……属实。”

    “属下……不敢瞒报半句……”

    啪!

    一声脆响。

    萧晋甩手将他掷回地面,自己则踉跄两步,手扶着书案,剧烈起伏着胸膛!

    这一刻,他的呼吸已紊乱。

    他不敢信。

    他不愿信。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那人到底是谁?!”

    “除了天机榜……还有谁能杀他?!”

    他的眸中寒光剧烈闪烁,已非怒火,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惊惧。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这一次,或许,是碰到了真正的死局!

    他在密室之中踱步如狂,手中拳掌交替紧握,喃喃低语:

    “出手者……能杀付长功,还能护得住车队……”

    “除非……”

    “除非……那个‘死人’——还活着。”

    他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一句禁咒般从喉间逼出:

    “萧宁……”

    “是你吗?”

    “去,把那个太医给本王叫来!”

    晋王的怒吼还在书房余音回荡,信服不敢迟疑,立刻领命而去。

    书房门重重一闭,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

    萧晋负手而立,目光冷峻如刀,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一幅江山舆图。

    图上,琼州一隅,红线标注着车队原始路线。

    而此刻——那条路线,在他眼中却仿佛化作一道无法解释的谜团。

    他不信!

    他无法接受!

    一个付长功,堂堂天机榜第十,居然……死在一场刺杀里?

    若说有人能杀付长功,那必是“天榜强者”,可朝中、江湖,此等人物寥寥无几,哪个不是身价高悬、名动一方,岂会无声无息地跑去护送车队?

    “除非——是他!”

    萧晋心跳莫名一颤,喉头一紧,却随即猛然甩头,将这个念头生生掐断。

    “不可能。”

    “他早死了。”

    “太医亲自断气,尸体我亲自看过。”

    “他若还活着,那我们这天下的道理,都要反过来了。”

    他狠狠握拳,背脊紧绷,正当此时——

    门外脚步声匆匆响起。

    “王爷,太医带到。”

    “宣。”

    门开。

    那名曾为太子验尸的太医院副监——宋季良,急匆匆走入,一进门便跪伏在地,神情惶惶:

    “参见王爷。”

    萧晋眼皮未抬,声音阴沉:

    “起来,说话。”

    宋季良连忙起身,却依旧垂手躬腰,小心翼翼。

    “你当初,是不是为萧宁断的脉?”

    “是、是下官……”

    “你当时如何确认他——死了?”

    萧晋走近两步,声音忽而拔高,带着冰刃般的压迫。

    宋季良面色一白,急道:

    “回禀王爷……下官亲自探过脉搏,心跳全无,瞳孔散尽,且呼吸断绝,四肢僵冷,当真是……七窍尽静,丹田崩碎,已无半点生机。”

    “您若不信,可调太医院那日记录,皆在卷宗之中。”

    “……尸体你亲眼看了?”

    “是,三日停灵,皆由下官轮守其中。”

    “你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

    “绝无。”

    萧晋目光陡然一沉:“那皇后呢?”

    宋季良浑身一颤。

    “是皇后亲口下的令……要我封口,称陛下……哦不,萧宁仅是‘昏迷不醒’。”

    “并亲自交代,不得传出任何……有关死亡的字眼。”

    “她亲口说的?”

    “是。”宋季良几乎跪下,“当时就在灵堂,她坐于案前,眼中无泪,却言辞极重。”

    “她说,‘陛下遗命未完,此死不宜声张。’”

    “我……我也只敢听命。”

    话落,书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萧晋摆手。

    “滚出去。”

    宋季良如蒙大赦,急忙磕头退下。

    房门再次紧闭。

    萧晋转身,站在图卷前,望着那条红线……发怔。

    “既然死了……”

    “那昨夜,出现在付长功前的那人,又是谁?”

    “若说是中山王所遣……”

    “不对,中山王绝无此等实力的死士。”

    “若说是卫清挽的人?”

    “也不对,她麾下虽有数名高手,但冰蝶便是极限……昨夜付长功出手时,她都已经快死了。”

    “那是谁?”

    “这天下,还有谁能斩付长功?”

    他心中已然无数次构想——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是江湖隐世高人?

    是哪个老怪物假扮身份出山?

    可都不对。

    他忽而想起,探子回报中提及:那人出手之前,曾不断用飞石暗助冰蝶躲过必杀。

    那不是力压的正面搏杀,而是……控局!

    是一种类似“博弈”的方式!

    更像是——

    一个人在下棋!

    他扶案缓缓坐下,喃喃低语:

    “如棋……步步破局,指点于外。”

    “若只是高手,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这种人,能斩付长功,也能斩我。”

    他忽然打了个寒战。

    “这世上,能有这种心性、这种耐力、这种剑术的人……怎么想,都像是萧宁的手笔啊!”

    许久之后,萧晋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语气低沉、缱绻:

    “不对不对,绝对不会是萧宁……他已经死了。”

    “尸体、太医、皇后……每一环都是真。”

    他眼神渐渐恢复了冷静,不再如之前那般激动。

    他坐回案前,缓缓拾起那盏茶,轻轻呷了一口。

    可就在茶水入喉的一瞬——

    他眉头微皱,眼中重新浮现出一丝冰寒的困惑与深思。

    “既然不是他。”

    “那么,出现在付长功面前的那个人……是谁?”

    空气一瞬凝滞。

    房内所有温度仿佛都被这句话抽空。

    那人——不是萧宁。

    那人能杀付长功。

    那人,站在冰蝶面前,用一剑将天机榜第十的绝世高手逼入死局。

    萧晋缓缓放下茶盏,手指轻敲桌面,一下一下,节奏无比缓慢。

    “换句话说……”

    “卫清挽那边……还有一个能吊打付长功的……隐藏高手?”

    他说得极轻,声音几不可闻。

    可一语落下,整个书房的气氛顿时变得冰冷。

    他忽而轻笑了一声,神色却没有一丝愉悦。

    “呵。”

    “卫清挽,你还真藏得深啊。”

    “付长功不是无名之辈,是天机榜第十,出了名的杀伐果决、擅于压制。”

    “而你,仅仅只是护送车队,居然连这种级别的人物都舍得投入?”

    “若这还只是你藏的一张牌……”

    “那你手中……到底藏着多少?”

    他猛地站起身,踱步于室中,面色阴沉如墨。

    “你一个丫鬟,已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蒙尚元、铁拳同样都位列天机山高手榜,悍勇无双。”

    “再加上你自己这个布局者——”

    “本王一直以为你只是死守遗命,图保残局。”

    “可如今看来……”

    “你分明,是在布一个大局。”

    “一个将‘太子遗脉’从大尧边缘,送入龙椅之上的大局!”

    他越说,眸光越冷。

    他越说,声音越沉。

    信服在一旁听得遍体生寒,忍不住低声问道:

    “王爷……那咱们接下来,是不是……?”

    “接下来?”

    萧晋停住步子,忽而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森冷意味。

    “接下来,本王得重新审视这一局了。”

    “本王以为,昌南王府剩下的,只是残兵旧部。”

    “本王以为,卫清挽在苟延残喘。”

    “本王以为,付长功一人足矣镇局,顺势一击,便可扳倒这段余脉。”

    “可现在——”

    “连天机榜的牌,都打不动了。”

    “那么……”

    他抬头,望着窗外那阴沉未散的天色,眸中寒意透骨:

    “他们,藏了多少人?”

    “多少力量?”

    “多少……我们看不到的底牌?”

    “若我不知道也就罢了。”

    “可现在……我知道了。”

    “那我若不应变,下一步死的——便是我。”

    他说到最后,声音竟低哑如喃语。

    那一瞬,他原本坚如磐石的自信,第一次浮现出了不安的裂缝。

    不是对萧宁。

    而是对那个藏在光影背后,斩杀付长功的——未知之人。

    那不是力量上的恐惧。

    是未知所带来的寒意。

    是棋盘之外,还有人在下棋的恐惧。

    萧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容冷峻如霜雪。

    “信服。”

    “属下在。”

    “给我暗中查。”

    “所有接近车队之人,一一排查。”

    “本王不信,这世上真有人无迹可寻。”

    “查不出名字,就查出影子。”

    “查不出影子……那就设局引他主动现身。”

    “本王倒要看看,这个能斩付长功的‘暗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又是谁,能养出这样的刀!”

    “只有弄清了这一点,咱们才能对他们再次下手啊!”

    “他们距离回京,可是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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