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奸似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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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算烧成灰,那也是给三哥家里暖炕头,跟江家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你以为三哥就不是江家的柴禾了?”癞子又问,“他要不是江家的柴禾,为什么这次不是他来当家?三哥要是当家了,咱们跟汤文彪的仇,还怕没机会报?”

    “嗐!三哥仗义,他就那性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那也未必!”

    石头愣了一下,皱起眉头问:“怎么讲?”

    癞子神神秘秘地说:“兄弟,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故事,宋太祖黄袍加身的事儿,你知道么?”

    “我知道呀!”

    “啧!大家都是哥们儿,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在这没人笑话你!”

    “我真知道,宋太祖么,跟老柴家有点故事,讲水浒的时候提过啊!”

    “呀嗬,你还真知道?那正好,我讲起来也方便。”

    癞子端起架势,语重心长地说:“老话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有些人脸皮儿薄,他不好意思去去抢,就拿这个老宋头来说吧,他想当皇上,但是他自己不说,他让手底下的弟兄们来说!”

    石头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记着,宋太祖姓赵啊?”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儿!”癞子用手敲着桌面,“你就说那个老宋还是老赵的,他坐在那儿,想当皇上,话里话外都透着那意思,可手底下的弟兄谁都不接茬儿,那得多尴尬呀?说白了,咱们这些当小弟的,什么时候该起哄,什么时候该闭嘴,你心里得有点数!”

    石头渐渐听明白了,又说:“可我觉得,三哥好像没那意思啊……”

    “你看看,你还是没懂!我就问你,如果三哥当上了龙头,他乐呵不乐呵?”

    “那……应该挺乐呵吧!”

    “这不就结了?”癞子一拍巴掌,“接替龙头这种事儿,谁不愿意干?现在是赵国砚当家,咱们跟他又不熟,他能想着照应咱们么,你说他能不拼命往自己的堂口里面捞好处么?”

    “那肯定的!”

    “所以说,让三哥来当龙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咱们,都有好处。”

    “这道理我也明白,可问题是三哥他自己不争,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确实,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投降,难办呐!”

    “我说赖哥,你这嘴里最近咋老拽文词儿呢?”石头忽然问。

    癞子却说:“咋的,还不让人上进呐?”

    众人哄堂大笑,彼此间不再言语。

    话题似乎就此终结,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了,可所有人却又都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沉默许久,忽然有人极小声地问:“那要是赵国砚死了呢?”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看过去。

    说这话的人是痦子,只见他面容一僵,慌忙摆手辩解道:“别别别,我就是随便一问,你们别老看我呀,就当我是放屁行不行?”

    “那就把你的皮燕子绷住了,别他妈满嘴喷粪!”癞子厉声训斥道。

    然而,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有人能当做无事发生。

    很快,便有人接上了这茬儿,又说:“现在东家遇刺,杀手还没抓到,如果赵国砚再被枪杀,那官差肯定会想当然地认为,是同一个刺客干的了,至少也是同伙。”

    癞子立马瞪眼道:“咋的,你小子还真打算这么干呐?”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赵国砚要是死了,总该轮到三哥主事了吧?”

    “你没听三哥说么,还有二哥和东哥呢!”

    “那俩人……也不像是能当龙头瓢把子的材料呀!”

    “拉倒拉倒,都别说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了!”

    癞子连忙摆了摆手,说:“各位都别冲动,这是大事儿,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石头却问:“咋的,你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事儿,大家都是为了三哥好,我不也是一样的么!但这种事儿,稍微走漏半点风声,别说咱们自身难保,恐怕就连三哥也要受到牵连,不能干,不能干!”

    “没人知道不就行了?”

    “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癞子一把按住石头的肩膀,叹声道:“兄弟,我知道你有本事,但东家现在刚刚遇刺,江家的安保肯定要收紧,这种时候,你可不能犯浑。认命吧,咱们就是柴禾,烧干净也就拉倒了。”

    石头没再说话,默默地掐灭了指间的香烟……

    …………

    另一边,赵国砚接替龙头,代表江胡二人稳定大局,早已忙得不可开交。

    诚如线上合字预料的那样,因为江连横遇刺,赵国砚代表江家抛头露面时,自然变得格外谨慎。

    他先带人前往小河沿儿和十间房,分别安顿了汤文彪和曾守义,告诫两人不必胡思乱想,江家并没有怀疑他们跟大西关枪击案有关。

    紧接着,又到东三省官银号取了大笔现金,并在横滨正紧银行兑换了外币,趁着过年的契机,急忙打点官面上的人情来往。

    因为地位所限,赵国砚没法进出大帅府,于是便只好四处托人,分别约见了大帅府的管家和司机,下重金赠礼。人家问他,江连横的伤势怎么样,是否有事相求,他也不挑明,只说是江家的一点心意,还望各位日后提起江家时,能念一句好,这便足矣。

    忙完了这些,一天光景便已倏然而逝。

    等到第二天上午,又到各处柜上安抚人心,警告各处经理,别妄想趁乱贪墨江家的钱财。

    凡此种种,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差事,可上上下下忙活一通,赵国砚却感觉好似打了一场大战。

    那种累法,不在筋骨,而在心力。

    这世上没有比装孙子更累人的了,曲意逢迎,假笑讨好,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却直犯恶心。

    赵国砚不禁感叹,东家到底是怎么跟这帮人混得如鱼得水。

    殊不知,要门托底,练的就是察言观色、言不由衷的能耐。

    不过,这些差事,实际上倒还好说,碰见官差就说软话,碰见合字就说硬话,唯独在谈到横社起局时,面对那些巨贾商绅,却要软硬兼施,既不能把人逼急了,也不能处处忍让,顿挫了江家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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