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丢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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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独自在凉风冷月中坐了许久才归去。

    ……

    清晨,雾气弥漫,仅一两颗大星露见。

    墨蓝色的黎明之暗浸染着窗棂,谢宅还寂静着,孤灯亮于浮浮沉沉的黑暗中。

    咸秋带丫鬟携带早膳,至门前,深吸一口气,抚平了乱发,才敲了敲门。

    “进。”

    她闻声迈步入内,叫丫鬟在外面等,来到男子身畔,熟练为他更衣系带。

    窗?敞开,清晨正在通风。

    淡淡日影映在纸窗上,打了几道雾湿的痕,使人眉眼间也沾了春寒气息。

    谢探微缓慢抚了下咸秋的颊,“既分房,说了夫人不必早起过来。”

    咸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晃了下神,从她开始治病起二人就分房,可她仍忍不住每日前来伺候,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她爱极了他的伟岸,他的温柔,他的体谅,他像圣人一样的清正,他的外貌,他是谢门其余纨绔子弟无法相比的。

    “离得又不远,”她说,“夫君才辛苦,日日处理公事,天不亮就上朝。”

    他道:“今日事少,约莫午后便归。往后院初春紫藤花深处,摘一二片叶泡茶。”

    她留恋:“夫君可允我也喝一口?”

    他颔首,“自然允得。”

    咸秋珍惜这日常零碎的温柔。

    “昨晚的宴席……我娘家两位妹妹年龄小,第一次赴宴,夫君多担待。”

    谢探微道:“妹妹们都很懂事。”

    咸秋犹豫着,欲问“夫君中意哪一位妹妹”,心口传来一阵绞痛,没问出口。

    谢探微身后有春寒的轻风拂过,唤人关了窗子,“夫人可有话和我讲?”

    咸秋眉心一跳,“夫君知道了?”

    他似比春阳还淡,“岂不是和离的事?”

    咸秋没想到母亲昨夜的风言风语传到了他耳中,谢宅当真处处是眼睛和耳朵。

    “不是的,夫君,不是这件事,”她拧着眉头,心脏凉了,“夫君听到了闲言碎语?”

    他嗯了声,并不否认。

    “母亲说的是胡话,昨夜多饮了两杯,我当场回绝她老人家了,夫君别忘心里去。”

    她闪烁着略湿的眼睛,“我怎么会想和夫君和离。”

    谢探微并不回避,认真说:“当初你我是政治联姻,而今可以和离。”

    谢家已是往事了,新帝登基,带来了新的外戚,谢家是该退位让贤了。

    他之前奉太皇太后之命,也两度辞官致仕过,但被年轻的新帝驳回了。

    咸秋暗暗将何氏昨夜不知分寸的话责怪了无数遍,带笑赔了很多好话,表示自己和余家都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她这位夫君,正人君子中的正人君子,如何会强迫妻子“不情不愿”,妻子意欲抛弃糟糠另谋高枝,他是成全的。

    “夫君嫌我不能生育?”

    说到最后,她带了些委屈,尽量展现自己病弱的一面,“那咸秋可以自请下堂。”

    谢探微柔冷:“哪里的话。”

    他不过是随口一提,无伤大雅。

    车马已套好,道别便离开。

    咸秋暗自惴惴,他总是这样,缥缈着一层薄薄的冬雾,让人摸不清内心。

    每句话似乎有含义,似乎又仅仅是夫妻间寻常问话,全无含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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