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14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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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便笑:“少公晒太阳呢。殿下下朝没?”

    见秦寄不搭理,他便笑:“看来没有。”

    秋童从袖中取出一封折子,神神秘秘地打帘进去,好一会才出来,对秦寄道:“等殿下回来,劳烦少公提醒,最新的奏报搁他案头了。切勿叫旁人瞧见。”

    秦寄不置可否。

    地形勘探差不多,他准备回屋应付萧?布置的几篇功课。他刚迈开脚步,就听秋童忙叫一声:“少公!”

    秦寄奇怪地看着他。

    秋童堆笑:“您稍等,我还是把折子亲自转交殿下吧。”

    就算傻子也听出他的意思。秦寄冷笑:“提防我。”

    秋童忙笑:“哪里,只是军国大事,到底……”

    秦寄道:“滚。”

    秋童不以为忤,向他微微躬身退出去了。

    秦寄大步走回阁子,一眼瞧见案上的东西。

    一封信折,长度略宽,其上插有雉羽。

    是羽檄。

    紧急军书,皆以此示之。

    而今时今日,能越过六部直达太子案头的军书只有……

    秦寄浑身一凛。

    那封小小军报如同慈石,将秦寄重如铜铁的双腿吸引上前。他深深呼吸一下,将军报打开。看了没两行,立刻把折子合上,重新放回桌案。

    ***

    萧?回来时,正见秦寄在窗下写文章。

    萧?将狐裘解下,纳闷儿地瞧了他好一会。秦寄将纸提溜起来,两篇竟然都写完了。

    萧?哎呀一声,快步上前把纸接在手里,仔仔细细读过去,喜笑颜开:“阿寄聪慧,很有见地,且终于没有骂夫子,可喜可贺。今晚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做。”

    “你想吃什么做什么。”秦寄似乎随口提道,“那个秋什么给你送了样东西,在桌上。”

    他说着翻动手头那本老庄,纸上“形若槁骸,心若死灰”的字影苍蝇一样在眼前飘来飘去,而他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萧?的动静。

    他听到书封被迅速翻开,很久没有再响一声,似乎萧?已经不在这里。过了一会,才响起纸页翻动的声音,很迟滞,有细微的抖动声。

    他想必看到了那里:上赴黄鱼峡,败,损三千,退十里。

    等军报被重重合上,秦寄的目光才落在书上,然后仿佛偶尔抬头,正瞥到萧?神色,问:“怎么了?”

    萧?仍冲他笑,摇摇头,“没什么。去洗手吧,一会吃饭。”

    晚饭萧?没怎么动筷,只吃了两口菜粥便罢了。秦寄抬头,正见萧?望向门外,神色有一种克制的冲动,眼神极其缥缈,似乎在虚空中看到什么人。

    跟他发病见到所谓郑绥的鬼魂时很像。

    秦寄心中警铃大作,捏住萧?腕骨。

    萧?一个哆嗦,额角似乎有冷汗渗出来,笑着问:“怎么了阿寄?”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

    秦寄继续逼问:“是郑绥,李寒,之前那个姓虞的,还是别的什么人?”

    萧?将筷子一掼,喝道:“我说了没什么!”

    他起身离席,身体有些发抖。过了一会又走回来,脸上带着歉意愧疚,小心翼翼道:“对不住阿寄,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我今天太累了,我……”

    “没事。”秦寄打断他的道歉,喝了一口??汤,说,“今晚饭还凑合。”

    萧?明明是东宫的主人,现下却拘谨得像个客人。他沉默一会,眼神盯着地面,几乎要把砖石钉穿??他在地上看到什么,是血迹、人头还是谁的一双脚吗?

    秦寄还没想完,萧?已经道:“我不太舒服,先睡了。我叫人把靶子安好了,你如果想练射术,就去院子里练一会吧。”

    萧?没再说话,人拖着脚脚拖着身子走到床前,衣服也没有更换,就这么背对外面歪到床上。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逼近,依旧很轻,但和寻常相比已经着意加重了。

    背后传来秦寄的声音:“落日弓断了,练不了。”

    萧?没有答话。

    秦寄继续道:“萧?,落日唯有秦公可持,那是我的。”

    “嗯。”

    “它断了,你给我接好。”

    “好。”

    接下来,秦寄的声音也消失了。萧?听不到他,只能感觉到他。他感觉秦寄像这几个夜晚一样,轻车熟路地从他身边躺下。

    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抬起手臂,像把自己搂在怀里一样,握住自己身前的手。

    秦寄道:“你手好冷。”

    此后,两个人一夜无话。萧?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像要依靠在秦寄怀里。秦寄双手牢牢焊住他的手腕,萧?知道这是一种规避意外的钳制。

    他太理智,以致于忽略这也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

    秦寄印象中,奉皇十三年几乎是飞箭般一射而过。萧?前朝的改革他不感兴趣,唯一吸引他注意力的只有前线军报,它们像雪片一样定期吹向萧?案头。

    梁军战局非常不利,从最初的僵持、留滞到屡败屡战,秦寄每次都能看到奏折后萧?苍白如雪的面孔。他的精神状态随军报的不断送达每况愈下。

    梁皇帝负伤的消息送达后,萧?不饮不食,佛前跪经直至深夜。他的诵经声中断几次,秦寄看到他目光痴滞地望向月亮。

    秦寄从窗上轻盈跃下,如同鸟精化人般,双脚落到地上。萧?唇中梵音和指间念珠辘辘转动的声音无休无止。

    秦寄又听了一会,道:“行了,去睡觉。”

    萧?叩首在地,一动不动。

    秦寄冷笑:“这十多年来,你替阿耶这么虔诚地跪过几次?”

    萧?脊背颤动一下,手指扣紧念珠,依旧没有起身。

    秦寄鼻孔舒张几下,道:“别逼我拖你上床。”

    这话出后,萧?仍没有动作。秦寄说到做到,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他故意用了很大手劲去捏萧?的手腕,萧?仍一声不吭。秦寄看着对面那双酷似父亲的眼睛从枯涩到满盈泪水,下一刻,萧?面对面将他抱住了。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抱他已经需要微微仰脸了。

    萧?哑声说:“阿寄,我很害怕。”

    秦寄眼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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