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1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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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神龙殿后,萧?直奔甘露殿,却只找到空荡荡房间里面目惊惶的秋童。萧恒并没有回来。
禁卫全体出动,上至城墙下至地窖,几乎搜遍每个角落,依旧未有结果。秋童紧紧抱住萧?,勉强安抚他:“殿下别慌,陛下是什么样的人物,定然不会出事。咱们再等等。”
萧?抓紧他手臂,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
他此生忘不了父亲当时的神情。那种神情他搜肠刮肚都无法向人复述形容。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父亲在自己尸身前的表情大抵如此。
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父亲坚不可摧,可他也是个人。
有软肋,也有死穴。
夜色已深,满宫却明亮如走水。禁军一波接一波地回禀结果:立政殿无人、两仪殿无人、千秋殿无人、三清殿无人。接着是武德殿、大吉殿、万春殿。
无人、无人,还是无人。
随着萧?的颤抖,长生也发作起来,无数蛇形的疼痛爬满他每一寸肌骨。越痛他就越清醒。
殿内没有,那殿外呢?
他浑身一个哆嗦,一把抢过灯笼,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萧?跑得太快,怕耽误时间强忍着不敢咳嗽,跑过太液池时在湿滑的泥苔上跌了一跤。灯笼骨碌碌滚远,咚地掉进池塘,但没关系,萧?也用不到了。
不远处,一片浓重阴影中,萧?看见他漆黑的父亲。
他蹲在一个土丘处,土已被刨开,里面空空如也。
那是秦皎曾经的葬地。
***
梁昭帝萧恒是否动用骨祭这一论题在学界争议颇多。支持派的力证之一,当属近年于大梁宫遗址最新出土的一块碑石,虽碑文漫漶,却能辨认零星字句:奉皇二×四年春……至太液,帝发公主旧冢以寻之。
此派学者多以前代灵帝发文淑贵妃墓取锁骨祭祀的活动为根据,类推及人,言之凿凿。要讨论这一问题,仍需回归他们的根据本身??碑记虽仅剩短句残篇,仍能破译不少信息。
奉皇为萧恒年号,那碑文所记之“帝”自然为这位昭帝无疑。而“公主旧冢”四字,则陈明冢主人身份和葬地迁徙的事实。但这位公主确切姓名的考证却下了一番力气。梁公主共计175位,因陪陵制度,墓地基本位处帝陵。其中徙葬者56位,但并无一位初葬禁中,特别是碑文提及的太液池边。据遗址考察,梁太液池呈马蹄形,池畔泥土湿滑,空地形状狭长,并非下葬佳处。且在此处并未发现任何墓葬结构,使得这证据确凿的“公主旧冢”更像一类捏造的历史迷梦。直至白龙山佛学院某生于一篇期刊论文中提出另一种假设,碑文所记似乎才有一种合理解释。
该生认为,这位公主很可能不是皇帝血亲,而是赐封。昭帝曾于奉皇六年册立秦明公长女秦氏为永怀公主,但南秦史料对这位公主却无任何记录。据“永怀”含义推测,比起封号,这更像是一个谥号。也就是说,永怀公主很可能在受封之时已然辞世。但这就牵扯到另一桩史料疑云:秦永怀生母者谁。
秦明公有一妻,即同为诸侯的西琼段氏,育独子武公,一生无妾。但这并不意味他绝无婚外情和非婚生子女。从秦史无一字记的情况可以窥探,南秦对这位公主,若非讳莫如深,那就是一概不知。这不太可能是对待公夫人子嗣的态度。根据梁史,秦永怀于奉皇六年正月册立,明公时三十岁,因诸公之乱于奉皇五年十一月返京救驾,至奉皇七年九月的废黜风波才重返南秦。这位公主极有可能是明公在京遗爱而结的子嗣,那她就不是成年甚至普世意义的早殇之人,而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由于奉皇五年明公并未携带任何女性内眷回京,其母最早于十一月怀孕,至正月不过两个月光景)。所以这处墓地并非实墓,更可能是一处类似衣冠冢的托思之地。这也就解释了旧冢并无墓室结构的原因。
根据以上推测,永怀之母最有可能身居宫中,或是宫女,甚至是前代后妃(昭帝当时后宫空置)。但鉴于奉皇七年追责明公的六条事项无一牵涉秽乱宫闱,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一个胎儿能让昭帝追思至此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该硕士生指出,昭帝大概出于一种政治动机,借此表示对秦公救驾的嘉奖。其实还有一个讲得通的逻辑,就是永怀之母与昭帝情谊深厚。但遍观昭帝的人际大树,少有年岁相当的女性果实,遂不提。
上述推测多遭人诟病。因为这段时间,并不是秦明公婚外结情的好时机。他出入禁中的特权虽未褫夺,但与昭帝的政治关系已经从明昧不定转向岌岌可危,这从不少学者推崇的“逼宫说”便可见一斑。外部世族叛乱和内部君臣危机的双重压力下,明公应当没有发展一段桃色关系的好心情。可能出于这种考量,举出“永怀胎儿说”的这位研究生在自己学位论文中推翻了曾经的观点,但对“昭帝发穴觅骨以祭”的论调仍坚持反对态度。该生认为,碑记当日,昭帝很可能遭受一种重大精神打击,他发冢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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