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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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旷野民宿。

    牛骨风铃清脆一声响,朝戈从刚擦拭的黑牛角弓上面抬头,猛然怒气冲冲的凌小兰。

    腕子上挎着大包小包,两颊腮鼓,整张脸红彤彤。刚回到民宿就咣当一声关门,把自己关进了屋里。

    朝戈下意识地蹙眉,视线往她身后看。

    窗外有微风,女人披了件披肩在身上,背对着他正在等其他人。身体挡住表情,一直到进屋了他也没能看清。

    下一个进来的是都仁,甫一下车就被朝戈拦住:“怎么回事?”

    “让人讹了,我也是嘴欠,告诉她那衣服根本就不值那些钱,一下就生气了。”

    都仁着急上厕所,被朝戈一直拦着,话急的蹦豆子一样。

    “话说回来,镇上那群人真是赚钱连个连个底线都没有,今天那个女的本来是想宰凌小兰和虞小姐两个人的。结果虞小姐聪明没中套,这要是两个人都买了不得在她那个小破店里花五万块啊?”

    都仁摊开手掌表情夸张:“他那个店一年租金有没有五万块钱都另说。”

    朝戈闻言眉宇蹙得更深,扫了电梯关上的门:“我问你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都仁实在憋不了了,撂下一句“就路上碰见的”,然后急的一溜烟跑进了厕所。

    末了,一片哗哗声中不忘隔门扯脖子喊一声:“还有一个八卦,等会儿我出来跟你说。”

    朝戈没说话,长腿迈开,叉腰站在院门口等他。

    天幕如墨色绸缎铺展开。银河蜿蜒成一道流淌着银砂的光带。

    院子里着篝火,橙红火舌正卷着松枝劈啪起舞。

    虞蓝的房间在四楼,最大的圆顶落地窗那间。

    自动窗帘拉得严实,屋里只能渗出点顶光光影。

    私密性极好。

    淡淡月光底下,朝戈扯了扯唇。

    这装修还是当年重装民宿时他特意吩咐的。

    都仁好久还不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侧脸拢火点燃。

    ...

    辛可和两个男生楼上换完衣服就来集合,说好了晚上野营看星星。

    电梯门一开,她就看见站在檐下抽烟的男人。

    俊脸微侧,长指拢着点猩红。挺鼻薄唇,唇角紧抿,含出清晰有力的下颌角。

    一身板正直筒的冲锋衣,最朴素的款式,既遮瘦又遮肉,大学里的男生人均爱穿。

    但是男人身材实在太好,抬手拢烟的动嘴,宽肩就将衣服肩线撑满。身型又高,支着两条长腿,周身充斥着游刃有余的力量感。

    不怪当年蓝蓝能看上他。

    闺蜜之间,有情报一定是秒发送。

    辛可抽出手机,干脆利落地对着这侧影拍了张图,发给虞蓝,配文??

    “你前男友在楼下蹲守呢。”

    辛可发完,再抬眼,那双凌厉漆黑的眸子忽然抬起,凝到她身上。

    辛可心里莫名一凛,但男人看了她两秒,蓦然出声:

    “你们吃晚饭了吗?”

    辛可摸不到头脑,如实道:“吃过了。”

    男人下颌顿了顿,脸就侧到另一边去。

    辛可莫名一阵不爽,一是想起今天下午那个凌小兰就来气,另一个是神经慢了一拍,觉得替自己闺蜜输了气势。

    他问啥你就答啥?

    正烦着,胡杨也到了约定露营地,手里拎着奶豆腐:“蓝姐不来吗?”

    “她都拒绝了,还来什么。”辛可好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眼梢瞟了一眼侧身看月亮的高大男人:

    “她那个人拒绝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胡杨犹豫地看了眼手里拎的奶豆腐。

    “这是你今天排长队给她买的?”她故意高声。

    胡杨不好意思,摊开袋子讲是要分给大家的。

    石头也来了,三个人到齐,就在院子里围着篝火铺好垫子,点上音响,胡杨放了首舒缓的《TenerifeSea》

    辛可倚着看星星:“黄老板的歌啊,蓝蓝最喜欢。”

    “一听就很英伦风情,像在赛文河边的小船上。”石头点评道,他翻了个身看向辛可,“但是蓝姐不是在美国上学、工作吗?”

    “有什么冲突的。”辛可低头敲九宫格回虞蓝的消息,拨冗道,“一个人的审美和她所处的地方关系不大。”

    “一个人的审美来自于过去经历所有东西的总和。”胡杨循着记忆,慢声。

    见两人的目光凝过来,胡杨解释:“我入职培训时候蓝姐说的。”

    辛可眉梢挑起来:“怪不得蓝蓝喜欢你,这么久远的话你都记得。”

    “说说,还记得什么?”

    月光隐到云层里,黑暗裹了上来。这点弥漫上来的暗意给了少年点安全感:“我从第一天入职Lumières?phémères的时候,就是蓝姐带我。”

    “实习时候给得很少,一天$28,一周结束的时候,我给全组人买了咖啡,大家都很高兴,邻座的印度姐一直说我太sweet了,只有蓝姐没拿,快下班的时候很严肃的把我叫到茶水间。”

    “她职场里不需要这种东西,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胡杨说着,眼底涌上点荡动,“我那时候刚毕业,没多少积蓄,偏L?那地方旁边寸土寸金,一天合下来基本上是搭钱。”

    “她怕我坚持不下去。”

    胡杨说完,听故事的辛可和石头沉默了。

    大家对胡杨的暗恋都心照不宣,但都在一个职场,又有几岁年龄差,再加上虞蓝那个性子,没人看好。

    但胡杨一讲述,再没人舍得苛责他那份心动。

    石头拍拍他肩膀,故意偏倚主题道了句:“这不都熬过来了。你小子现在seniormanager,前途大好着呢。”

    ...

    都仁拴住腰带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听了个尾巴:“虞小姐果然人美心善,这搁谁谁不动心。”

    朝戈一手揣在兜里,听见都仁这话眸子微侧,视线觑到都仁脸上。

    后者立刻高举双手:“我可不是故意听的嗷,他们就在那坐着。”想不听也难啊。

    再说了,你不也偷听着呢吗?

    都仁促狭的眼神透露出了这句话。

    朝戈低头按灭烟头。

    一整根烟燃毕,尼古丁也没能荡走胸闷。

    偏有人还没有眼力的凑过来,好死不死道:“哥,我有八卦,你听不听?”

    “那个??”都仁觑觑下巴,向着垫子方向,“刚讲话的斯文小男生,喜欢虞小姐。”

    朝戈没做声,下颌顿了下,顺着都仁目光看了一眼,眼眸沉得像漆黑的墨。

    -

    虞蓝洗完澡,拿起手机就看见辛可发来的“前男友在楼下蹲守”的消息。

    还贴心的配了张图。

    都不需要点开,小图都能看出来的宽肩窄腰,长腿随意一站,脸都没看清就能感受到的男性气质冲击。

    许是她久久没回复,辛可那边急得又发消息:“hi,美女,在吗?是在默默流泪吗?”

    虞蓝回了个有病就去治的表情包。

    “你不想说点什么?”辛可八卦。

    “不想。”

    “今儿碰见他现女友了也不想?”

    “我都二十六岁了,二十岁的心动燃料早烧完了。”

    敲完九宫格,虞蓝手机甩到床头柜上,按了静音,按部就班地做着她的睡前几件套。

    精油敷脸,搓得耳朵都热了,心也没能静下来。

    房间是落地玻璃窗,扯开窗帘一个缝隙,底下一览无余。

    院子里,生着一团篝火,围着那团明灭火焰,旁边是辛可他们的野餐垫。

    几个人倚着背垫在闲聊,并没有多余的人。

    意识到她在想什么,虞蓝心底一阵对自己的不爽,抓在窗帘上的手刚要撒开,就见辛可他们几个仓皇站了起来,许是夜幕低垂,天上飘起小雨,几个都做了遮脑门姿势。

    下一秒,一个高大人影从一侧步入雨帘。

    虞蓝撤窗帘的手蓦然顿住。

    男人手里攥着的管制用具是折叠帐篷。小雨淅沥,他屈膝压住篷布,扯防风绳,打界桩,榔头起落稳如钟摆,两下闷响就楔入深度正好的锚点。

    潮湿雾气里,男人弓起的脊背绷出清晰的肌肉轮廓。

    虞蓝看着,脑海里蓦然蹦出来刚才辛可的那个问句。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虞蓝现在脑海里隔空应她:“他新女友挺有眼光的。”

    许是感受到被人注视,楼下,男人蓦然直腰抬起眸子。

    虞蓝眉心局促,立刻松手,将那道漆黑浓沉的视线阻隔在窗帘另一侧。

    屋内,空间再度被封闭,视线在刚才的交错中,虞蓝也不知道对方看见了自己没有。

    黑暗裹着,没吹干的头发潮意涌到头顶。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如敲门的雨线。

    朝戈迎着雨线站直身,视线深切浓沉,定在楼上她的房间窗帘波动那一角。

    宛若涟漪,只动了一下就散了。

    再往外扩出去的那几圈波澜,平静地仿佛是他的错觉。

    没人。

    朝戈心蓦然一空,攥着榔头的手背力都大了些。

    ...

    雨天,草原,野外,帐篷。对辛可他们这种常年钢筋水泥朝九晚五的都市人来说,简直就是水泊对恰巧穿着雨靴的小孩的吸引力。

    朝戈也惯着,在谢声中随意点了下头,就回到檐下。

    都仁递了条毛巾,等着男人拭尽了脸上潮意,才旁敲侧击:

    “哥,这小兰妹妹,平时是上班还是上学啊?”怎么一直赖在这不走啊。

    朝戈看他一脸犹犹豫豫的样子,瞬间就理解他的意思:

    “不上班也不上学。”

    “啊?那她来这待着干嘛?”

    “来要钱来的。”朝戈眉弓微顿,扫了他一眼,直白道。

    凌小兰从小跟着她那个歪心思的妈,也没正经学什么习,高考时候走得艺考,毕业之后大环境不好没个研究生学历,连教培机构都不要。找工作实在费劲,打起来出国念水硕镀金这条路。

    她母亲伏在阿爸病床前,说得很好听,哪怕是个qs排名两百三百的也行啊,不去欧美那种发达国家,日韩也行啊,再不济俄罗斯,生她不就为了托举,总得让孩子有个班上啊。

    阿爸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老年人,退休金有,但几百一千的,一分不碰,能攒下多少。

    奔着谁的钱来的不言而喻。

    都仁听得瞳孔放大:“不是,哥,这钱你真给拿啊?”

    朝戈毛巾随意搭着,黑短发上仍湿意淋淋:“本来不想拿的。”

    “现在呢?又想拿了?”都仁急道。

    “嗯。”

    他说完,视线向上抬,顿在那个视线根本不达的某处。

    想起刚才窗帘角的微微波动,男人眉间又攒起,声线也绷紧:

    “她早点走,咱俩早点清净。”

    本来抚掌觉得朝戈这钱给的闹心死了,要是他他坚决不给的都仁,听了这句话,看朝戈仿佛是救世主降临。

    恨不得伸胳膊一把把人揽住,泪眼汪汪,双手合十:“哥。”

    “你真是我的神。”

    朝戈侧头,笑着骂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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