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逼王集中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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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冷汗从陈子轻的后心滑落,沿着背沟慢慢流淌,凉丝丝的痒让他周围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傅延生死了?


鬼吗?


怪不得他能悄无声息的进来,警报系统检测不到他的踪迹。


陈子轻回想见到傅延生之后的种种,那家伙可能是停止呼吸的一瞬间就因为执念出现在这里,期间类似断片没有记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打你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厉正拙跟费莱尔的号码也是那样子。”陈子轻一只手扯着头发,一只手抓紧手机语无伦次,“傅延生讲的泥石流,被埋胸口被贯穿的是谁啊,他还说你杀了厉正拙,你们到底……他是怎么死的,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死了的特征……#34;


柏为鹤忽然开口:“轻轻,你去四楼。”


陈子轻扯头发的动作一停,他躲到洗手台下面,压低声音透露自己这边的情况。


“傅延生在门外,他要我跟他走,我撒谎说肚子疼才有机会进卫生间跟你打的电话,我把门一开他就逼我换鞋走了,我去不了楼上,根本找不到借口。#34;


柏为鹤道:“你必须想办法往楼上跑。”


陈子轻的呼吸声一紧,必须?这好像是柏为鹤第一次对他使用强制性的词语。


“那层楼梯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后有个按钮,需要你按下去,在那之前你要引傅延生站在楼梯上面,至少是二楼位置。能做到吗?轻轻。#34;


手机那头的声调比往常都要低柔。


陈子轻用力啃了下嘴角,柏为鹤叫他上楼,肯定是楼上有什么东西能帮他挡住傅延生。柏为鹤不细说应该是形式急迫时间仓促,只嘱咐他这么做。可是鬼魂不受墙体跟空间影响,能瞬移,他费劲巴拉跑到楼上,傅延生就在上面等他。


等等…


傅延生当他是活人,那就不会使用鬼的招数!


陈子轻搓了搓汗涔涔的额头,刘海给他搓得支棱起来,他冷静些说:“我能做到。”没有好的借口就干脆不用,以免被傅延生识破刺激到他,让他发觉真相。


傅延生这个人生前杀气就重,一旦他知道自己是个鬼了,那很有可能会变成恐怖残暴的厉鬼。反正他绝不会跟我阴阳相隔。


一旦发生了,那


他必定把我带去阴间。


陈子轻心里很清楚这点,他听着自己的心跳跟喘息,觉得另一边很静,不像是在室外。这让他忍不住问男朋友:#34;柏为鹤,你现在人在什么……#34;


柏为鹤再次打断:“我会尽快回去。”


陈子轻艰难攒起来的冷静出现了晃散的迹象,关于遗物关于遗传病等等,他想说的千言万语只拧成一句:“你真的没事吗?”


柏为鹤答非所问:“去楼上,不要害怕。”


陈子轻来不及产生任何念头,卫生间的门就被暴力砸了几下。


#34;就好了,延生,我好了!#34;


陈子轻赶快关掉手机揣进兜里,他从洗手台底下出来,强自镇定地给马桶冲水,洗手。从他接完电话到傅延生进来,不过一两分钟时间。


这么一小会就能让他找到了主心骨,世界停止崩塌,他迈着小步,一点一点地朝着傅延生走了过去。


傅延生的眉眼精细到过分漂亮,只有不耐烦的戾气,没有鬼气。要不是柏为鹤说了,他真看不出傅延生是鬼。


陈子轻甩了甩手上的水,甩不掉的就在他指尖凝聚,往地面上掉,他看着傅延生锃亮的皮鞋:#34;延生,新家在哪?#34;


傅延生好似在讲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是一个让你的全世界只剩下我,只有我的地方。”


他逼近前妻,目光灼热滚烫:#34;期待吗?#34;


陈子轻用软弱温吞的语气说:“限制他人自由是方法的。”


傅延生不屑地嗤笑:“直说囚|禁就是了,什么人身自由。”


末了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迄今为止的唯一变数:“你改不掉对野男人发|骚的习惯就配这个待遇,受着吧,那是你的余生。#34;


陈子轻低声下气地哀求:“延生,我跟你去新家,我这辈子都听你的话,你能别关我吗?我想有份工作,还想好好读书,可以吗,延生。#34;


傅延生看笑话一般:“工作?读书?三十好几的人了,折腾个什么。”“我只是为了弥补遗憾,不指望能有大作为。”


陈子轻的站位悄悄变动,他在不惊动傅延生的前提下拉开距离:“我去换鞋,我们先走,你有了答案再


告诉我。#34;


傅延生戏谑道:#34;不是要在这里等你男人?#34;


陈子轻喃喃:#34;不等了,他已经死了不是吗,我怎么等啊,等一个鬼把自己吓死啊。#34;#34;……#34;傅延生的面部抽动。


“刚才我在卫生间回忆过往,想想他其实也没有对我多好,他瞒我的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多,他连我母亲的遗物都没告诉我。#34;


陈子轻捂住脸,难过地抽咽:“他把我当傻子,当一个暂时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的东西,不是真正的恋人。#34;


傅延生盯他头顶新长出的银白,怒不可遏道:“我他妈早就告诉你,柏为鹤比我的段位还要高,你不听!#34;


老男人颤动着肩膀哭了出来。


“是我错了,延生,你帮我最多,在这个世上你是对我最好的,你有好多次都可以报复我,但是你最后都没有那么做,我知道你有时口是心非,你为我打破了许多原则,你把我当例外,你的胜负欲跟自尊心的挫败都是因为你放不下我。#34;


他放下手,露出湿透了的脸:“你爱上我了。”


傅延生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反驳,一声带着哭腔的大喊在他耳边炸响。#34;延生!你别逃避了!#34;


陈子轻的眼里有雨中残阳,注视过去时能让人头皮发麻怦然心动,更何况他还在感人至深地自我剖白。


“我没有跟过人,厉正拙十几年里不曾碰过我,柏为鹤也没有做到最后,我不脏的,你爱我不是多见不得人的事,爱本身是干净的,无价的。#34;


“柏为鹤跟他舅舅厉正拙突然离世,你来他家里见我是命运的安排,只要你不再打我骂我,我就好好和你过一辈子,我们复婚,我继续做你的太太,我们不要再重蹈覆辙了……#34;


转折如此生硬突兀,毫无逻辑,一听就处处虚假的话却进到了傅延生的心里。


是吗,他爱上他的前妻了吗?


傅延生少有地走神了。


就在这一霎那间,陈子轻撒开腿拼了命地跑,他张着嘴头仰起来,肺腑拉扯着发出“啉啉”的粗喘。


柏为鹤家的过道太长了,怎么这么长。


“你他妈跑什么,


不是要去换鞋吗?”傅延生疯狗似的咆哮,#34;贱人,你跑什么!#34;


陈子轻向着左边的走道跑去,他的速度很快,从一排过道灯边上迅速掠过,同时他的身后的傅延生神情冰冷,紧追其后。


“你还要留下来等柏为鹤是吗,明知他死了也要等,说什么和我复婚,和我好好过,我这辈子听过的所有谎言都是你给的,傅太太。#34;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狞笑,陈子轻心急如焚,离四楼有一大段距离,再这么直线型的你追我赶地跑下去,还没到楼梯口就会被傅延生追上。


陈子轻看了眼旁边的会客厅,他心头一动,随即转动奔跑中的脚步,一个闪身冲进了会客厅,没再出来。


傅延生追到了会客厅门口,发现门是掩着的,没有关,他“嘭”的一砸门,门便迅速打开了。


只见宽阔的会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更没有其他出去的通道,显然陈子轻就藏在客厅的某个地方。


#34;嘀嘀嘀……#34;


就在傅延生的时候,会客厅最里面的沙发后面忽然传来手机的铃声,这只能是陈子轻的。


傅延生握着手|枪的那只手青筋暴跳,他阴恻恻地笑着走了过去:“你就该被我打断手脚筋关起来,你没资格让我好好对你,#34;


可他的话还没说话,只听背后的房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妈的。


又被那个贱人骗了!


傅延生勃然大怒地摸出手机砸出去,却发现门被关得很死。


而此刻的陈子轻已经开始逃命了,刚才他用手机调了一个闹钟,骗到了傅延生,如今他连手机都没了,再也无法跟外界联络,他已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处通道上。


陈子轻不敢停一下,也不敢回头看一下,他拐到楼梯口不自觉地抬头望去,只见悠长的楼梯盘旋而上,层层叠叠,直通这处别墅的顶楼。


#34;墙上的画,按钮。#34;


陈子轻默念着踏上楼梯的那一刻,身后传来“隆”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破开了,他知道是傅延生破门出来了。


但那个会客厅已经为他跟傅延生拉开了间隙。


陈子轻飞快地顺着楼梯向上去冲去,他一口到了二


楼,气喘吁吁地向楼下瞟了一眼,只见傅延生果然已经追过来了,也正抬头盯着楼上的自己。


傅延生跟陈子轻四目相视,他的唇角一咧,露出一抹微笑,然后他动了动唇,像是说了句什么。


然而楼层不低,陈子轻压根就听不到,不过他也不没功夫听,因为他清楚看到,傅延生已经上了楼梯。


傅延生入网了。


陈子轻丝毫不敢放松地继续向上冲去,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顶楼??四楼,而傅延生正站在二楼他原来站的地方。


他们的视线再次碰在了一起。


“微玉,别跑了,那里是顶楼了,下来跟我走吧。”傅延生的口吻十分温柔,似是已经不再为刚才被耍的事情而生气了。


“别了,我走不动了,就不下去了。”陈子轻摇头,#34;还是你自己下去吧。#34;说着就掀起旁边墙上的水墨画,在露出来的按钮上一拍。


整个楼梯的灯顿时全部熄灭,旋转楼梯陷入黑暗,从上面看下去,犹如幽暗的深渊。傅延生滞在了原地。


也就在这时,整个楼道的墙面上立刻亮起了无数盏的投影灯,密密麻麻,四层高的墙面上全是各种诡异的符文。


这不同寻常的现象很明显指向了一点。


傅延生眼中浮躁的怒意变成茫然,渐渐化作别的东西在他眼底铺开,似天地动荡,他想继续上楼,却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墙壁上的符文开始闪耀,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射出一道道光束。


“嗖嗖嗖!”所有光束像约定好了,齐齐照在了傅延生的身上,接着他的身上也被印满了符文。傅延生发出痛苦的咒骂:“微玉,你他妈快关了这鬼东西??”


这些烙在傅延生身上的符文,冒出一阵阵的青烟,要把他彻底燃尽,化为飞灰。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盛气威风,他整个人被定在那里,面色发黑,全身被剧烈灼烧着,左腿已经化为飞灰,飘散于无形。


#34;轰隆隆……#34;


紧接着,所有的楼梯台阶开始颤动,然后一个个解体,如被瞬间推倒的积木一般向下坠去,连着楼梯的金属扶手也开始一节节地断裂,互相撞击着,一齐朝下砸去。


傅延生站立的地


方也剧烈摇晃起来,然后他就跟着塌落的楼梯一起,向着楼底砸去。


“妈的!”傅延生发出吼叫,可很快就没了声响,那些坍塌的台阶和扶梯,犹如崩塌的山石一般,化作洪流一涌而下,瞬间就将他掩埋了。


“隆隆”楼梯还在踏落,不断砸下去,整个楼道的墙壁因此震动着,发出巨大的轰响。陈子轻看着底楼高耸的废墟堆无比震惊。


就在傅延生被掩埋的前一刻,陈子轻清楚地看到一根金属的楼梯栏杆,正好插在了傅延生的胸口位置,穿透而出。


然后,


陈子轻眼睁睁地看着傅延生直挺挺地从废墟里站了起来,他的头发脖子,衬衣西裤上全都是泥水,胸口插着很长的利器,一股股的血液往外冒。


“傅延生!你已经死了!”陈子轻用尽全力叫喊,“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傅延生好像听不见陈子轻的声音,他环顾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脸呈现死灰色,口中吐出一口血,悚然癫狂地怒吼。


“微玉??”


怨恨凄怒,复杂至极。


后悔,不该出于报仇的心理把人绑在身边,否则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接触相处,不会在半年里着了魔念念不忘,从谯城回到垡城后还在寻机会下手,棋输一着,就此搭上性命。


光鲜尊贵的人生出现了错误的节点,老天爷给他机会让他复原,他却在一念之间错失良机,从此一错到底。


夺妻之仇啃噬理智,明知是陷阱还是跳了,有命去没命回。


失控犯下低级错误。


不甘。


书房那枚锁在保险柜里的袖扣,是这场荒唐剧的最大证据。


功成名就享尽人间天堂的二十四岁,因为一个披着婊|子荡|妇皮囊的异世灵魂英年早逝,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捞到,一场空。


如果初遇时给出尊重,哪怕一点,那故事会怎样?没有如果。


初遇时恨他入骨,挫骨扬灰都难解心头之恨。


没能带他去阴曹地府。


只差一点。


就差一点,可惜。


#34;咚#34;


傅延生跌撞着跪在了废墟里,手上的尾戒和枪逐一掉落,所有激昂汹涌的情绪


都随着他这一跪,结束了。


轰??


屋外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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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的眼皮抖动着眨了一下,楼梯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了符文和傅延生的鬼影。刚才那是什么?傅延生的死亡一瞬吗?


陈子轻摸了摸墙上的画,掀开看底下的按钮,惊魂未定地一层一层踩着楼梯下去,站在一楼往上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从来都不知道楼梯的墙面上另有玄机。


那是驱鬼的阵法,柏为鹤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要提前准备呢……


陈子轻后知后觉地想,对付傅延生的话,他可以买符纸的吧,怎么没及时想起来,像是突然暴富了满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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