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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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婶在厨房忙活,活了三五个年头的老母鸡被抹了脖子塞在盆里,身上的毛拔得差不多了,半斤猪肉瘫在布满刀痕的砧板上面,瘦的切成丝,肥的切成丁,旁边几个盘子里是准备好的芹菜,豆皮,白萝卜丝。


篮子搭在碗上沥水,里面是洗干净的韭菜和小青菜秧子。


大铁锅里漫出饭香。


一婶拿着抹布擦擦外边的锅,舀一葫芦瓢水进去清一下,她热锅放几滴香油。


锅油光发亮就下肥肉丁。


“妈。”梁云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进来,“妈!”


“妈!”


“妈??”


新鲜上了,闺女从来没这么咋呼。


一婶利索地炒好肥肉丁,扁掉猪肉就把油渣跟猪油盛起来:“叫魂呢叫,我在厨房!”


梁云快步进来,浓郁的猪肉香扑了她一身,她像是从哪一路跑回来的,气喘得厉害,脸上两坨红,脚上都是泥巴,厨房的地都让她给糟蹋了。


“你个死丫头,腿波子上面那么一大块泥巴,多大的人了走路还摔,让狗追了啊?”一婶看闺女,嘴里数落个不停,“头发还跟稻草似的,姑娘家家的没个正样。”


梁云去水缸那里,拿瓢舀点水喝掉,她做几个深呼吸,语气飘忽地说出一句:“妈,他们好上了。”


一婶用铲子压着油渣把猪油倒进蓝边碗里:“话都说不清楚了是吧,哪个他们?”


梁云平复了会,说得明明白白:“我嫂子,李南星,跟我一堂哥,梁津川,他们好上了。”


“哐”


一婶手上的铁铲子掉进了锅里。


转而就一个健步冲到闺女跟前,揪住她耳朵说:“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梁云耳朵要被揪掉了,她痛得很,却不喊出来求饶,也不掉泪花子,忍着痛装没事人:“你不是让我去山里找他们吗,我找去了。”


随着话音落下,梁云就陷入回忆。


山里到处都是吊子和焚烧的气味,梁云不记得五叔五婶跟大堂哥的坟在哪了,但她也不想问人,她自己漫山遍野地寻找。


当她找到目的地的时候,三个坟包前已经插上了吊子,摆好了香烛,纸钱也快要烧完了。


嫂子在坟前磕头,他磕完了,一堂哥才磕。


一堂哥跪在坟前不起来。


嫂子凑在他耳边说话,不知说了什么,他就起来了。


然后呢,


然后就见一块没烧光的纸钱飞到了树林里,起了不大不小的火。


嫂子赶紧拿着树枝去打火。


在那过程中,有火苗子被风撩到了他的裤子上。


一堂哥好像是记起什么很不好的事情,整张脸都痛苦难受的扭曲了起来,他奔跑过去。


跑太快了,动作跟身形都不是很自然,风把他的裤管吹得贴上假肢,露出仿真骨骼的形状。


嫂子急急慌慌地迎上一堂哥,问他


干嘛跑这么快。


一堂哥大概是哭了。


梁云不确定,因为那个时候她在他的后面,看不清他对着嫂子的表情。


只见到嫂子做出给他擦眼泪的举动。


他们抱在一起,一堂哥弓着腰,脑袋埋在嫂子的脖子里。


他们身高差很多,一堂哥那个姿势看着就别扭不舒服,可他硬是维持了很久。


再就是亲嘴。


梁云从回忆中出来,她不敢置信地喃喃:“两人怎么就好上了。”


一婶松开闺女的耳朵去灶台前,用手拿了个不烫了的油渣塞到她嘴里:“找去了以后看到什么了?是他们烧纸的时候靠得很近,还是柴纸钱的时候手指头碰到了一起?你嫂子跟你堂哥在首城人生地不熟的,互相加油互相打气,感情那不就紧起来了,你倒好,看成是在处对象,你知道什么叫处对象吗,你书都没读完,能懂个屁。”


梁云吃着油渣:“我再不懂也能知道什么叫亲嘴。”


一婶饱经风霜的脸上瞬间盖了层惊诧之色:“还亲嘴了?”


梁云说:“亲了。”


一婶表情严肃:“谁亲的谁?”


梁云咽下嚼没味了的油渣:“嫂子亲一堂哥脸,一堂哥亲他嘴。”


一婶嘴皮子哆嗦,一时说不出话来。


梁云去锅洞后面的小板凳上坐下来,她回想那对叔嫂没去首城的时候,也就是高考那年暑假,村里发生地震,大家伙都去稻床上待着。


她出来看外头是什么情况,半路上被嫂子发派去山坡照看一堂哥。


当时她跟一堂哥说,要不就别让嫂子跟去首城陪读了。


一堂哥叫她少管闲事。


她察觉一堂哥的抵触反感,谨慎小心地探问自己错哪了,他说,都错了。


可不就是都错了,她的建议对他来说,就是戳他心窝子。


梁云不能肯定他们那个时候就好上了,她差不多能肯定的是,嫂子大转变后天天的细心照顾一堂哥,而一堂哥被他惯着宠着,对他动了心思。


一堂哥稀罕上了曾经害过他的人,那人还是他嫂子。


现在看来,他们相依为命,成天的待在一起,一个皮肤白眼睛亮有酒窝前后变化大吸引人研究,一个长得体面好看,孤小叔子寡嫂子的,确实容易产生其他的感情。


梁云用手指甲掐掐太阳穴,她感觉自己是丫鬟命得了小姐病,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季节,只要她被稍微大点的风吹到,头就疼,要睡到第一天才能好。


“那就是个小孩子,假腿比不了真腿,一点重活都干不了,能有什么好的,你嫂子糊涂了。”一婶油乎乎的手拧了把褂子,“我找他去!”


梁云无语:“你找嫂子干什么,你又不是他妈。”


一婶横眉竖眼:“那我还能不管?”


梁云说:“轮不到妈你管吧,他们要是结婚,嫂子爹妈那边就会管。”


一婶板着脸:“反正他俩不合适。”


梁云头疼死了,像戴上了紧箍咒,她举起两只手抱住头:“这也不是你说了算。()”


一婶不稀得跟闺女拌嘴皮:amp;ldquo;行了,你看着锅,菜等我回来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梁云不耐烦:“饭都闷上了,锅有什么好看的。”


一婶匆匆往厨房门口走:“那你写你的作业去。”


梁云想起来个事,连忙朝她的背影叮嘱:“妈,你别说给其他人听。”


一婶没好气:“你妈我孬啊,我说给其他人听。”


梁云说:“你嘴上没把门。”


一婶头一回听闺女这么说自己,她不怒反笑:“我要是嘴上没把门,你初中考那个鬼样子十里八村早就传遍了,你看过去几年了,外头有人知道吗?”


梁云被这话噎得一张脸通红,不吭声了。


.


一婶过来时,陈子轻正在门前地沟边擦鞋子,他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她。


村里走个路都能生风的,也就一婶了。


“南星,你手上这是什么运动鞋吧,你看给穿的脏成这样。”一婶走到他边上,看他拿个抹布擦鞋面跟鞋边的泥巴,“上山烧纸咋不换旧鞋子?”


陈子轻叹气:“没想起来。”


一婶蹲下来,利落地给他把鞋子周围擦干净,抄起鞋底一看,一个个小格子里都是泥:“你这得去塘边洗。”


“不用不用。”陈子轻说,“鞋底的泥干了一敲就掉了。”


一婶碎碎叨叨:“运动鞋老贵了吧,这能敲吗,鞋底板敲裂了咋整?”


“不贵,敲不裂的。”陈子轻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脑子里全是上坟亲嘴拜堂三步走,到这会儿都觉得不真实。


有人经过,喊了一嗓子,陈子轻回过神来,他敷衍地打了招呼发觉一婶还蹲在他旁边,也不说话,就拿两只眼睛看着他。


陈子轻一个激灵,他跟梁津川在上山的亲密行为让人看到了。


一婶从他的表情里判定他所想:“是小云。”


陈子轻神经末梢一松。


一婶拍他后背蹭的土灰:“得亏是小云,你们在外头也不知道担心着点。”


陈子轻泼掉脏水,他把运动鞋放在地沟边晒着,起身端着盆回院里。


“你这鞋能放外头晒?转个头就给你顺了去!”一婶给他把鞋拿进小院,靠在屋檐下的墙边,前言不搭后语地问,“是哪个招的哪个?”


陈子轻瞅着院里的几棵果树:“互相的。”


一婶搓着手走动,她用手指比出一个数字:“南星,你跟你小叔子差这么多年头。”


陈子轻笑着说:“年龄不是问题。”


“还笑呢。”一婶戳他脑门,“那什么是问题?”


陈子轻回应:“什么都不是问题。”


一婶摸他胳膊,捏捏看瘦没瘦:“你这去了大城市,是城里人的思想了。”


陈子轻表情认真:“一婶,我跟津川一块儿挺好的。”


()一婶收回捏他胳膊的手,挺伤心失落的样子:“嫌我多嘴了。”


陈子轻忙说:“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想你操心。”


一婶不再逗他,恢复成了平日的犀利姿态:“南星,一婶寻思着,你找你还在上学的小叔子当对象,太受罪了。”


陈子轻说:“我不受罪,津川会心疼人。”


一婶一百个不信,那死孩子会心疼人?别把人大牙笑掉。


可南星说他会心疼人,护着他。


“日子是你过的,你说甜,那不就是甜。”一婶瞧了眼天色,“走吧,上我那儿去,饭烧好了,就差两个小菜了。”


下一刻就猛拍手:“看我这昏头的,鸡还在盆里,肠子都没掏出来!”


“我得赶紧回去把鸡池了烧上。”


一婶走几步掉头:“对了南星,你有山粉吗,我搞个山粉圆子跟鸡一起红烧。”


“我看看啊。”陈子轻去厨房的柜子底下一通扒拉,扒出了了一罐子陈山粉。


陈子轻喊着:“一婶,山粉不能吃了,生虫了。”


“这有啥不能吃的,虫子挑掉就是。”一婶拿过罐子,匆匆忙忙地回家烧饭去了。


.


陈子轻去小屋:“津川,你的鞋子擦不擦?”


“不擦。”梁津川在摸轮椅。


陈子轻走到他后面,整个人趴在他背上,抱着他的脖子,脸蹭上他的耳朵。


梁津川一顿:“别发|骚。”


“这不叫发|骚。”陈子轻纠正|性|教育歪七八钮的爱人,“这叫黏人。”


梁津川直接听笑了:“你黏人?要不是我离了你就活不了,你能在外头跑个十天半月都不知道回来。”


陈子轻被梁津川的一番话给惊得目瞪口呆:“你离了我活不了?”他撇嘴,“多假啊这话,你哄我高兴的吧。”


梁津川不摸轮椅了,改摸抱着他脖子的手,从指尖摸到手腕:“那你高兴吗。”


陈子轻把嘴凑在他耳边:“高兴。”


“高兴不就行了。”梁津川气息重了几分,扣住他细白的腕骨说,“手松开点,你男人要被你勒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陈子轻没松手,下巴时轻时重的戳着梁津川的发顶,清明三天假加上礼拜六礼拜天,一共五天,时间上是充足的,他们不用赶来赶去。


“我们午饭在一婶家吃。”陈子轻搂着梁津川说,“晚上在大伯大妈家吃。”


他的指尖刮着梁津川突起的喉结:“明儿也不用烧饭,明儿上我妈那边。”


末了说:“你跟我一道去。”


梁津川的语调不快不慢:“我去做什么,我见不得人。”


陈子轻探头,歪着脸观察他的神情:“你想让人知道我们是一对儿啊?”


梁津川没开口。


“小云看见我们在山上……刚才一婶就是来说这个事的。”陈子轻捉摸不定梁津川的心思,“你要是想,我就


让一婶往外说,今天周围村子都会传个遍。”


他咕哝着表态:“我是无所谓的,你哥死了很久,我才和你好上,我又不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找你偷||情,我们堂堂正正明明白白。”


“算了。”梁津川半晌说。


陈子轻狐疑,梁津川似乎就是要他的态度,并不在意老家的公开大戏。


其实吧,在这个地方,一旦他们叔嫂好上的事传出去,那会被别人天天的嚼舌头根子,从早到晚的嚼得稀巴烂,等他们明年回来,别人还在嚼,年年嚼。


好像对这里的人来说,哪家的老大死了,他媳妇跟老一就还是叔嫂,一辈子的叔嫂。


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反正会被人说。


陈子轻忽然问道:“津川,我们拜过堂了,是结婚了吗?”


梁津川精致的面容不见波澜,看着十分的漠然:“不是。”


陈子轻从他背上起来,抓抓头发,挠几下肚子:“啊……不是啊……”


“我哪敢算。”梁津川轻笑,“我的嫂子要嫁有钱人,我给不了他房子车子,有什么脸跟他结婚。”


陈子轻自言自语:“对啊,我差点忘了我要嫁有钱人。”


梁津川面部轻抽。


陈子轻绕到他前面,拨开轮椅坐到他腿上,安静地窝到他怀里。


梁津川皱皱眉:“要测方向了?”


陈子轻捉他:“要。”


“自己测。”梁津川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贤者姿态,嗓音都是懒的散的,“我上坟上累了,没劲测。”


“那你还这么跳。”


陈子轻鼻尖淌细汗,他|舔||嘴,一小截红||软的舌扫在嘴角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梁津川亲了上来。


这就是所谓的累了,没劲测。


.


中饭很丰盛,一婶拿出了过年招待亲戚的最高档次,有鱼有肉。


陈子轻吃得饱饱的,他陪梁津川回家,径自返回一婶家里,把一个袋子给她,里头是她喝的中药包,她闺女写字的钢笔。


一婶拧着个眉头:“干嘛乱花钱,你是去首城陪读的,又不是捡钱去了。”


陈子轻说要不了几个钱,他告诉一婶中药包怎么煮。


一婶叫他在本子上记下来:“不会写的字你就写拼音,我看不懂拼音没事,小云看得懂。”


陈子轻写好了放下笔,斟酌着说:“一婶,我在首城开了个小店。”


一婶有些惊讶:“开店需要很多钱,你哪来的?”


陈子轻抓了把一婶炒的南瓜子:“有津川考大学的津贴,他学校发的奖金,我摆摊卖小玩意攒了点,还跟人借了一些。”


“那不就是欠债了。”一婶啧了一声,“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这里面的水深得很。”


陈子轻磕不开南瓜子,他舌头掠瓜子皮掠疼了,干脆一通乱嚼,嚼烂了吐出来:“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尤其是这个遍地是钱的时期。


一婶晓得这个理:“门脸是租的吧(),每个月都要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进货也要钱,你别全给砸进去套里面了,最后落了个兜比脸干净。”


陈子轻嚼着南瓜子,声音模糊不清:“我不会一次进很多货压着的。”


一婶不懂开店的事,她就摊出自己听说过的东西:“进货要量的,少了进价就贵了。”


陈子轻说他去年摆摊认识了个老头,那老头的儿子在批发市场搞服装买卖,他一件也是批发价。


一婶听着觉得是个坑:“你别让人给骗了!”


“我能被骗走什么。”陈子轻说,“而且津川还看着我呢,他能让我被人骗走啊,不会的啦。”


一婶斜他一眼,这孩子咋能指望上残腿的小叔子。夫妻都是同林鸟,更何况只是处对象。


陈子轻给一婶打包票,一婶才放下心来。


“你开店的事别往外说,省得有人找你借钱,跟你要衣服。”


陈子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转身就回去。背后一直都有视线,一婶在看着他。


当他穿过院子,一只脚跨过院门口的高门槛时,一婶毫无预兆地把他叫住:“南星!你等一下!”


陈子轻大概猜到一婶让他等着什么,他背靠门框仰望天空。


不一会,一婶就拿着一个报纸包着的薄方形出来,她几个月前听人说银行骗人钱,怎么都不放心就去县里把钱都给取了出来。


放哪儿是个问题。


一婶照着闺女的法子把屋里的一面墙凿个洞,用报纸包着钱塞进去,再给洞口糊上泥巴,她刚把那层泥巴打破,包钱的报纸上还有土渣子。


陈子轻跟一婶互相推了一会,就收下钱说:“我按照银行的利息算给你。”


一婶瞪他:“跟婶婶这么见外干什么。”


“这不是见外,婶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让你吃亏。”陈子轻抿嘴,有一婶这笔钱,他就能换个大点的门脸了。现在那个太小了,放不了多少衣服。


一婶拉着他又唠嗑了一阵,他问起四叔。


“不知道上哪去了,各个村子的乱跑。”一婶懒得提,“孬子都那样,死哪儿臭了都没人知道。”


接着就说:“小云上个礼拜考进了前一十。”


陈子轻“哇”了声:“那很不错啊。”


一婶的眼里有藏不住的骄傲,嘴上却说:“不错什么不错,就班上的前一十,又不是学校里的,你小叔子那可是学校里的第一。”


陈子轻说:“进步了就值得鼓励,很不容易的,压力大着呢。”


“读个书写个字能有什么压力,既不用插秧割稻,也不用挖地种菜。”一婶话锋一转的同时,脸上浮出笑容,“不过她班主任跟我说她进步很大,很努力。”


陈子轻一连夸了几句:“我就说她可以的。”


一婶多长了不少皱纹的眼角充满期盼:“下半年能去首城上大学了。”


陈子轻问道:“一婶你也跟着去吗?”


()“我跟着去干什么,讨人嫌。”一婶嘴快得很,“她又不像你小叔子,胳膊腿都好好的,一个人能活。”


陈子轻挠挠眉毛。


一婶叹口气:“到时你帮着照看点。”


陈子轻说:“我会的。”


村口那边传来热闹声,一婶伸脖子瞧了瞧:“南星,梁铮那个车真的是他自己的吗?”


陈子轻也瞧过去,一群人围着车在那又是摸又是哈气的:“是的吧。”


一婶问:“他从首城开回来的?”


陈子轻摇头,那么远开死啊。


一婶的声音立马就尖锐起来:“不是他从首城中开回来的,那怎么就能证明是他的呢?”


陈子轻挽住一婶的胳膊:“啊呀,肯定是他的啦,以他现在的本事不止能买一辆车,他完全可以在市里托人买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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