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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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自然是要凑到一对的。

    沈簟清被推到南昼身边，还踩到过长的裙子下摆踉跄了下，好在南昼把他扶稳了。

    “沈先生，你可真是……”南昼在沈簟清的腰上需扶了一下，待他站稳后松开手，不过人没个正形的往沈簟清那边偏，在人家耳边轻声细语：“人比花弱啊。”

    沈先生没说话，垂着头，看模样不太想搭理他。

    人群嘈杂，有人高声说新人应该站在院里正中拜堂，就有人辩驳说理应站在正门堂屋口一拜天地，还有人嚷嚷灯笼挂少啦，喜字对联宣纸都没被墨水染红，底下都漫着一层白，还有人疑惑新娘虽然头发黑亮，可成亲当日也要这般披散头发吗？

    三五一群，每个人都在说，每个人都在讲，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红红的嘴巴一张一合，汇成一道道言语的溪流，将小院的人牢牢缚住，密不透风的看不见天。

    都是一些琐事，无关紧要还徒劳惹得人打瞌睡，沈簟清侧着脸，仗着头发挡脸，闭着眼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朝下磕。

    南昼察觉到旁边的人半天没说话，仗着两个人都穿着婚服大胆的拉沈簟清的衣裳。

    没成想，这个人一拉就倒，一下就撞到他的肩头。

    “你这是……”南昼扶住他的肩，抬头拨开沈簟清脸上的乱发，正想调侃几句。

    “他去了竹林里面的禁地！”在最后才赶来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门口，仔细看了沈簟清半晌，然后拄着拐杖用力的敲了敲地，声嘶力竭的指着沈簟清喊：“月圆的时候，地狱里面的亡灵都会从地底里爬出来，俯身在他的身上！”

    老者的脸都红了，拐杖快要在地上捣碎，他全身都在发抖：“我们全族都要死于他手！”

    沈簟清眼底还有未散开的迷茫，他抬头，和挑起自己额前头发的南昼对视：“沈某好像连累了你。”

    南昼把沈簟清的头发拨到耳边，指腹从他耳尖一扫而光，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眯着眼笑：“沈先生做什么事，莫不是有人要陷害你吧。”

    “老朽决计不可能认错，”老头把拐杖摔得震天响：“他身上带着磷粉，那是只有竹林里面才会有的东西。”

    沈簟清低头端详自己，抬手转身：“沈某身上好像没有……”

    “无知小儿，还想狡辩！”

    老头气得胡子一翘，用拐杖掀起一阵烈风，罡风飒飒，吹起地上一层泥沙，直向沈簟清袭去。

    风沙近在咫尺，南昼抬袖将沈簟清护在其中，眼前一大片耀目的红，沈簟清微微偏头。

    风沙过去，沈簟清察觉自己身上有些异样，他低头一瞧。

    沈簟清的腰腹处，双膝还有两手都泛着盈盈绿光，向仲夏夜树下的漫天萤火，他一动，光影交杂。

    “他果真去了禁地！他犯了我们镇子的忌讳！”

    “他是个恶人，我们都要死在他的手上！”

    “杀了他，杀了他！把他的头砍下来，骨头捣烂再用封魔镇压着他！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方才言笑晏晏讨论喜事的人这时变成了呲牙咧嘴涂着毒信的猛兽，他们将沈簟清和南昼团团围住，面上淡漠几乎没有表情，但眼眸充血，嘴角张大，露出鲜红的舌头，这群人盯着沈簟清，恨不得立即将他分而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