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takeme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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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Takeme(4)

    江留月用完最后一筒箭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了。

    她反手去摸箭羽,却摸了个空。

    关闭着的的竹门打开,一个身材瘦高,身穿亚麻布衣的男人站在门口,对着她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发泄够了,就来喝杯茶吧。”

    春日的清晨还带着薄薄的寒意,露台上摆着红泥火炉,上面咕嘟着一个茶壶,旁边的碳火上用格子

    网烤着馒头和红薯、玉米等小食。

    江留月盘腿坐下想要接过对方倒的茶水,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抖个不停:这是突然射箭太多次导

    致的。

    “来吧,大金主,让小的伺候你。”

    男人伸出双手,江留月将手臂放上去,他就开始力度适中的按摩起来。

    酸胀的肌肉发出刺痛的信号,江留月皱着眉微微发出嘶音。

    “过了年才受的伤,现在就逞强,落了病根可别怪是我这箭馆给你惹得啊。”

    “放心,不会敲诈你的。”

    江留月垂着眼说道。

    两个人一时之间无言,唯有碳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驱散了早春的寒意,带来些许炙烤的热度。

    “想找我算一卦?”

    松开她的手臂,男子问道。

    江留月顿了两三秒,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叫做‘凌云箭社’,是玩传统射箭的地方,江留月心情里头烦闷,找不到发泄口的时候,

    就会来这里默默地待上一阵子。

    拉满弓弦,盯紧目标,松手的瞬间发出的破空之音,箭头钉在靶子上沉闷的‘咚’,会撕开一道口

    子,让她的思绪得到暂时的清明。

    箭社的老板阿平,据说之前是个非常厉害的道士,当初认识他,是因为江留月和顶流的那部古偶在找卫邛接手重新拍摄签对赌协议的时候,龚池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因此带着江留月来找这位阿平大

    师来主持开机仪式。

    自古权贵信鬼神,娱乐圈也不例外,这种已经牵扯到好几亿投资的大项目,免不了要找师傅来掌

    眼。

    江留月不喜欢鬼神论,她只是作陪,但阿平对她很感兴趣,主动说要给她算一卦。

    阿平很有几分本事,看人也厉害,卦算完之后,江留月只问了一句话:

    “师傅,是不是人生种种,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是命定之数?”

    阿平笑着说:

    “事在人为。”

    说了跟没说一样。

    江留月一边想,一边投上了自己的身家开始了自己的搏命一赌。

    后来她成了阿平的常客,那些压在她心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东西,被绑在她手中的箭羽上,

    咚的一声砸进靶子里。

    她逐渐也懂了为什么权贵信鬼神。

    因为有些事情的答案,从人的嘴里说出来,他们是不想信的。

    有些因果和痛苦,他们不愿意怪到某个人身上,便只有怪到命和天身上。

    阿平不仅会射箭,还会太极与武术,江留月拍《执灯》的时候找他来教武术,大汗淋漓的训练完之

    后,阿平会煮茶给她喝,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聊一些有的没的。

    她不和阿平聊自己的工作和过去,阿平也从不八卦和打听,只是说她身上郁气太重,要记得清晨打

    拳呼吸新鲜空气,多开阔心胸。

    江留月倒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郁气,她每天都为了自己的事业忙碌,一睁眼就是工作室百把口人

    等着靠她吃饭,位置爬得越高,要打的怪就越厉害,她总是紧绷着无法放松,日子就这样无知无觉

    的流走。

    “你心口的气很乱,身上也是,郁重心烦,睡眠也差。”阿平用夹子翻动着碳火上的板栗,声音里

    带着点调侃:“大金主,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江留月沉默不语,她盯着碳火看,心里头不知道多少个想法在来回翻滚。

    她这几天确实睡不好。

    宣传期其实很累,现在的综艺也是很少休闲为主,可着劲儿折腾人,往年这种强度的工作,她往床

    上一倒就能睡着,可这次却不行。

    她闭上眼睛,就总是看见权志龙的脸。

    自上次她在温泉那恶狠狠的羞辱了权志龙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周了。

    权志龙苍白的,惶然无措的表情,一直在她脑海萦绕不去。

    白色的雾气中,他几乎要忽然消散在里面,溺毙在其中,那双漂亮的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却没有掉

    眼泪。

    面对她情绪化的,近乎恶毒的发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只是很不权志龙的低下头,转身就

    离开了那个房间。

    江留月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追出去,可是追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她如果追出去了,那刚才刻薄恶毒的话,说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那天晚上江留月到底没有留宿,她编了个谎话给柳知聿,柳知聿看起来很失望,但还是很贴心的要

    送她出去。

    她拒绝了柳知聿,一边接过自己的大衣,瞥了一眼旁边。

    在她换好衣服出来之前,权志龙就像是一株被强行移植到花盆里的竹子,瘦削而沉默的弯曲这身体

    待在空荡荡的玄关,坐在换鞋子的地方等着她。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这样鬼魂一样的被人看不到的人,竟然有着她能看到的影子。

    如今她要走了,他也不见开心,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像是个幽魂一样跟着她,也不说话,她动,

    他就跟着动,也不看她,只是低着头,手指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两个人相顾无言的回到家,权志龙依然幽魂一样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他把门关上了,然后再也没有

    下来。

    从那天之后,她几乎没有再见到权志龙。

    他不点外卖也不买东西了,只是整日的缩在房间里面,江留月没忍住主动给他点外卖,他就默默的

    签收,将垃圾都清理干净。

    但是那吃的干干净的照片,可爱的涂鸦,喋喋不休的信息,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越来越像是个鬼魂了。

    还是他本来就是个鬼魂呢?

    他从哪里来呢?

    为什么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总是包容的、温柔的笑意,总是很有耐心的听她说话,她不理他

    的时候,他也不急躁,只是安安静静的画画,写谱子,为什么她在家里吃的每顿饭,他都坐在餐桌

    旁边呢?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江留月忽然说。

    “具体说说。”

    听她说这话,阿平面色不变,只是抬手为她添茶。

    雾气氤氲,江留月的视线一片模糊,脸庞和眼睛都感觉到强烈的湿意,她的喉咙却干涩的不知道要

    从何说起。

    她要如何形容权志龙呢?

    不像是人类,也不像是鬼魂,不像是妖怪,也不像是别的什么。

    他就那么突兀的出现,除了她,谁也无法触碰,无法看到,甚至无法听到,照相机留不下他的影像,摄像头拍不到他的身影。

    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那么出现,消耗一点对她而言微不足道的物资,给那空空的房子里打

    开了一盏不会关掉的灯。

    如果说这个存在有什么真的要索求的东西。

    可能就是她的碰触,她的亲吻,她的情感和真心。

    江留月实在不知道这东西,拿来有什么用。

    他又不是柳知聿,不是卫邛,不是龚池不是金优,这些人或贪慕她带来的声名与利益,或渴慕她的

    青睐与真心。

    这些人想要的东西是很浅的,她心情好的时候会看着给,对于利益交换的时候,她也从来不吝啬。

    如果他是权志龙,那他拥有的比她还要多,如果他不是权志龙,一个甚至无法被看见的存在,要这

    些有什么用呢?

    “他像一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潘多拉魔盒。”

    江留月握着杯子,她的虎口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要怎么说呢……可能是我拍了个仙侠片,又或者看得那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看得太多了,他……

    他像是……我臆想出来的东西。”

    她突兀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都要以为这是我疯了的缘故。”

    江留月低下头。

    茶水渐渐冷了。

    春日还是来得太早了。

    花没有开,雪没有化,风吹到脸上,还是很痛。

    “执念太重,由怖生魔。”

    江留月喃喃的说道。

    她说的是《执灯》里的台词。

    《执灯》中,一个家族因构陷获罪,家族中光风霁月的少爷一朝沦落泥土打滚,他断了腿,不良于

    行,想要讨公道,数次几乎摸到真相,却叫天意捉弄,屡屡失败,所幸有家中曾经的婢女守护他的

    身旁。

    两个本云泥之别的人在命运的驱赶下挤作一团,相依为命,由此生情,红布三尺,草台高堂,做了

    一对夫妻,贫苦却宁静的生活让少爷也终于歇了心思,安心做布衣。

    后来男女主查案至此,抽丝剥茧,真相却惨烈而丑陋。

    江留月犹记得婢女的一句台词,她瘫坐在泥地里,哭嚎的声音像是被撕裂的布帛。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想也不敢想的??????可是它出现了,它就是出现了,它

    出现在我的床头,我做了一场梦,睁眼就看见了它??我控制不住??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

    她本生性怯懦,在府上的时候,连抬头看一眼少爷的勇气都没有。

    别的婢女想着当通房,当姨娘,她连想一想的勇气都没有。

    她身份低微,容貌普通,只勉强认识几个字,所以连做梦,都要用布团堵住嘴,生怕说出什么梦话

    惹来笑话。

    所以当那个据说能实现所有愿望的灯笼出现的时候,她说这是妖怪给她下的套。

    妖怪却笑嘻嘻的说:

    “我哪有给你下套,分明是你日也求夜也求,只盼着我来救你。”

    “你当堵上了嘴,就叫不出声了吗?”

    妖怪摸着婢女的心,将它掏出来,丢在了地上。

    婢女看见自己那污黑一团又摔得血红一片的心,它咧开嘴又哭又闹,却没声音。

    她抬起头,看向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夫君,四目相对,那张相濡以沫的脸上,只有震惊和恐惧。

    她张了张嘴,终于惨叫出声。

    那声惨叫太过凄厉,江留月如今还觉得,在她耳边久久回荡。

    “你若真觉得被什么缠上了。”

    阿平若无其事的说:“我给你写张符,包什么妖魔鬼怪,都立刻灰飞烟灭。”

    “不行!!”

    江留月脸都白了,几乎是急切的叫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阿平托着腮看她,美人便是这种慌乱的时候,都是春风拂花蕊,迎面簌簌香,那双总是沉淀着深深

    黯色的眸子,如今也晃出一地水银色。

    “你又说他缠着你,又说他是妖魔鬼怪,又不肯消灭他,但看着也不像是想养着他……你要如

    何?”

    江留月的呼吸变得急促,手里的茶杯茶水都洒出去了,落在碳火上,噗嗤一声冒出浓重的蒸汽。

    “我、我本是要养着……无所谓的,我想,无所谓的……可、可好像不行。”

    江留月捂着脸,好一会才说:

    “他在那,就像是一个盒子,催着我打开,我很难受,我的手一直想要伸过去打开盒子,打开盒子

    之后,怎么样我都……”

    “可我不能这么干。”

    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声音也微弱下去,近乎机械的重复着:“我不能这么干……我不能这么

    干……”

    阿平不说话,他抿了一口茶,看着眼前快要蜷缩成一团的人。

    一个命数离奇,身上气运冲天,却又被执念缠绕得快要窒息的人。

    好一会儿,他对江留月说:

    “你觉得那人是来放大你的贪欲和执念,拖着你下地狱的,是吗?”

    阿平放下了茶杯。

    轻轻的‘扣’的一声。

    江留月却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又不知为何僵住。

    “那你至少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吧。”

    江留月越发沉默。

    她说不出口。

    不管是自己的执念,还是贪欲,对她来说,都是很难说出口的东西。

    一壶茶过,江留月到底没说‘那东西’是什么。

    阿平只能进行简单的推断,如果不属于认知中的存在,那必然是违逆规则的东西,早晚也会被抹平的,只端看,是‘那东西’先死,还是她自己先死。

    “……他会消失?”

    江留月怔怔的问。

    “你既然觉得他是你的执念而生,那你执念散了,他自然也会散了。”

    “我的执念一直在,他就不会消失吗?”

    江留月的眼睛却忽然亮了,她有些偏执的看着阿平,她的眸子里,陡然生起了掺杂着隐秘的喜悦的

    火焰。

    阿平心中暗叹,他没有回答江留月这个问题,只是说:

    “明月,你快要把自己逼死了。”

    “不。”

    江留月立刻反驳道,她的情绪有些应激:“我很好。”

    “我很好。”

    她重复了一遍,然后端起茶杯,将残留的半口茶一饮而尽。

    她到底没有收下那个符咒。

    江留月依然很忙,有了柳知聿的站队,黎雪婷自然没有能翻出浪花来,只是人红是非多,每天都是

    打不完的硬仗。

    她有时候会在间隙中匆忙赶回去,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总是抬头看一下窗户。

    窗帘后面有人一闪而过。

    有几次她人都走到权志龙在的门口了,抬起手,却敲不下去。

    权志龙存在的证据,只剩下视频网站后面的观看记录。

    她对他最后的印象,最终只剩下那张惶然而苍白的脸。

    梦里,那张脸又和分手那天权志龙的脸逐渐重合了。

    他声音很轻的问她。

    【塔伊,你为什么要给我写信?】

    江留月猛然惊醒了。

    醒来之后,她满头满身都是冷汗,如此反复几天,她终于是病倒了。

    强烈的晕眩感来袭的时候,她正在录制综艺,头顶的聚光灯照的她眼前发白,她意识到不对的瞬

    间,立刻站了起来,目光梭巡,想要找一个认识的人。

    这是一个棚内录制综艺,大家正在翻找游戏需要的道具,她模糊的视线好一会儿才看到了柳知聿。

    她踉跄了一步,叫了一声“阿聿”,想让柳知聿扶她一下。

    柳知聿一回头,就看到她脸色煞白的倒了下去。

    他想都来不及想,丢下手里的东西几乎是扑了过去,两只扶住她快速下沉的肩膀托住,才免去江留

    月头朝下直接砸地上的命运。

    现场乱成一团,陪同录制的粉丝大多都是江留月的粉丝,这会儿尖叫声此起彼伏,柳知聿将她打横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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