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Window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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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已经接受了没有你的人生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权志龙。
“我真是对你没办法了,权志龙。”
江留月短促的叹了口气,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沙发的扶手,像是借此要给自己一点支撑,她看着那
巴掌大的小人,就是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我真没办法了,我真的什么招都试了,我真的没办
法,我……”
在我们之间,停止了四年的时间。
被强行掐断的情感。
在你出现的那个瞬间,再次开始流动。
山崩海啸,难以抵挡。
你的存在,是我无法克制的嫉妒、酸涩、痛苦疯狂生长的土壤。
我变成了丑陋的怪物,我怨恨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我夙夜难眠的去自虐般幻想你们现在相爱的每
个瞬间,我偷偷祈祷你们感情不好,我寻找着能诋毁她的每个可能……
这都是因为,我再次得到了来自于你的‘爱’。
想要恨你。
想要杀了你。
可是,我却期盼着见你的每个瞬间。
打开门的时候,想要见到你,想要触碰到你,想要拥抱你。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痛苦呢,权志龙。”
江留月怔怔的说:“我其实从来没原谅过你,我现在都还在恨你,可是我又狠不下心,每当我看见
你……”
我就只想爱你。
明知道你是个坏种,是个烂人,明知道这样轻易的原谅你是对过去的自己的背叛。
我依然爱你。
哪怕你剥去了G-dragon的华丽的衣裳。
也依然为你低着头写字的侧脸,手指敲击纸张的节奏,沾了颜料的脸颊,低着头吃饭时头顶的发
旋,生闷气的时候背对着我的脊背,身上带着烟草味的香气,感到无数次带着闷痛的心动。
那个冷冰冰的房子里,开始有不灭的灯盏,有正在沥水的碗盘,空气中咖啡的香味,桌子上凌乱的
涂鸦,放在玄关可爱的折纸,被放在她包里的用餐巾纸卷的玫瑰花。
江留月不知道别人的家是什么样子。
但她的认知里,家就是这样。
她这样的小孩,已经苦苦支撑太久,实在无力招架。
江留月终于可悲的意识到,她对权志龙的感情已不受理智和世俗的限制。
她的情绪从身边这个权志龙开始折射到现实中的权志龙。
她窥视着他的生活,甚至试图谋划重逢。
2024年的你来救我,那2021年的你呢?
好想验证。
好想知道。
哪怕成为一个插足者,哪怕知道你现在身边有女友,都忍不住想要去试探。
想知道你爱我。
想知道你最爱我,只爱我。
想要被比较,然后胜出。
想要被选择。
选我吧。
选我做你的爱人。
我很漂亮,我很听话,我和你之间度过了很多辛苦的时间,我和你之间有着别人没有的羁绊……
选我吧,我又漂亮、又可爱、又单纯、又听话。
??这太贱了。
太恶心了。
江留月手中的箭矢一根根刺透靶子,她试图杀死那个卑劣的自己。
箭一根根脱靶,失去控制。
江留月在飞速失控,她精神崩溃到去羞辱权志龙,羞辱他要做第三者,她用激烈的刻薄的言论去攻
击权志龙,去攻击那个假想中的自己。
为什么啊。
哥哥。
为什么爱总是让人面目全非呢。
“我真的很想折磨你。”
江留月笑了一下,笑声有些自嘲的意味,她歪着头看着权志龙,嘴巴抿了一下,微微翘起来,像是
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可是折磨你、戏弄你、看着你流泪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在照镜子。”
30岁的江留月在镜子里看到20岁的江留月在掉眼泪。
她的身影与23岁的权志龙重合。
她分不清在哭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小小的权志龙在针织帽里流泪的时候,她看见小小的塔伊蜷缩
在保姆车的后排抽泣。
沉闷的隐痛,反刍的记忆,最终这些混杂在一起,她看到自己脸上和权志龙如出一辙的轻浮的笑
意。
淤泥里长不出纯洁的花,她从根上就是烂的。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对你实在没办法,但我能决定自己不要做一个烂人。”
江留月看着权志龙,很轻的笑了一下。
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权志龙。
“这真的很窝囊,很不解气,所以我特别想看你痛苦。”
“想来想去……还是刀落在我身上,你最痛。”
“对不对,哥哥。”
权志龙面无人色的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碎成千万片,江留月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掉,他却从那双
眼睛里,看出瓢泼的痛苦。
“你怎么不说话。”
“权志龙,你怎么不说话。”
江留月却不甘心他的反应,一直拿手戳他,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这和她想象的差太多,她说她要死,她要伤害自己,为什么权志龙不立刻跪下来求她呢,他要道歉
才行,要比之前对她更好才行,要给她更多的保证才行……
权志龙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抱着她的手指,任凭她怎么用力都不撒开。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留月开始暴躁起来:“你快说啊,你说啊,说刀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你最
痛,说我痛苦的时候你比我还痛苦……你怎么不说!?”
权志龙被她戳得直晃,身体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冲击,简直能听到骨头在咯吱作响,他疼得眼冒金
星,却怎么都不肯松手。
听着江留月激动的话语,权志龙只觉得心都要被揉碎。
塔伊,你这笨手笨脚的孩子。
你这总是傻乎乎的就把真心掏出来的孩子。
为什么还不明白啊。
我的心就算是被搅碎了丢进沸水油锅里,那又如何呢。
就算我哭得要死过去,没日没夜的忏悔,那又如何呢。
即便感觉受到了伤害,也用刀对准自己,试图用伤害自己,通过痛苦来确认爱意……
……痛苦的人,一直都是你啊,塔伊。
是他不好。
权志龙想。
他没养好自己家的小孩。
让她受了好多好多委屈,他那时候太年轻,粗暴又自私,将自以为是的爱意倾泻到她身上,她觉得
痛,也不敢叫,他说这是爱,她就傻乎乎的信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
江留月失去耐心,几乎是狂躁的问道。
她这混乱、疯狂的样子别人看了也许觉得害怕,权志龙却只觉得心痛得要命,他摇了摇头,眼泪不
住的掉下来,甩在江留月的手指上。
“……什么意思啊!你凭什么不痛苦!!!”江留月立刻就炸了,她用力的用手指戳权志龙,权志
龙被她戳得整个人一晃,直接撞翻倒下,他挣扎着爬起来,又被戳中晃得一个趔趄,江留月近乎病
态的急切的逼问:“我让你说话,我让你说??我如果死了的话,你会很痛苦,比杀了你还痛苦,
我如果痛苦的话,你比我还痛苦??你说话啊!!”
“塔伊……”
权志龙被戳得胸口剧痛,他却依然努力的抱住那根手指,他血液流速很快,浑身滚烫,胸口堵着密
密麻麻的怜爱和心疼,他试图抓住这个在情绪中不断下坠的孩子:“塔伊,冷静点,塔伊??”
“你不会死??你会活得很好……你不会死!”
他死死的抱住江留月的手指,不让她继续试图攻击自己,他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掐住江留
月的手指:
“哥哥来救你了!!!!!!”
“塔伊!!!!!!”
江留月猛然顿住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只有巴掌大的权志龙,他急促的喘息着,紧紧地攥着她的食指,用力到她感觉
到了强烈的疼痛。
看她停下这种激烈的情绪,权志龙立刻放松了力度,声音也柔和了些许。
“哥哥来救你了,塔伊。”
很小,很小,很小的手。
抚摸着江留月很大很大的手指。
权志龙将身体都贴在她的手指上,轻声道:“你不会死,你会幸福的活下去的,塔伊。”
江留月沉默了两秒。
她看着权志龙,眼珠子无神的转动了一下,似乎在理解刚才的话,然后,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回到
了自己的逻辑上:“……你为什么看起来不痛苦呢?”
“好奇怪啊,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看起来不痛苦呢。”
“说什么来救我……真好笑,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呢。”
“你不来的话,我根本不会那么痛苦。”
“你凭什么不痛苦。”
“你凭什么不痛苦啊!!!!”
“凭什么啊!!!!”
江留月彻底崩溃的尖叫了起来,她不知道要怎么办,这是个透明的存在,她和他之间,是两个人的
角力。
可她从一开始就一败涂地。
哭着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她不抢先发难,就会受制于人。
权志龙是个优秀的猎手,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对方的漏洞和痛脚。
她漏洞百出。
她不是心软,她是总忍不住爱他。
那权志龙呢。
江留月曾经有过幻想,觉得她哥也爱她。
然后她的这点幻想,很快就被打得粉碎。
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权志龙痛苦啊。
江留月头晕脑胀,颤抖着站了起来,然后,她的手就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那是一个灰色的针织帽。
是江留月去年秋天参加一个奢侈品的2021春夏超前款发布会的时候从设计师那里得到的礼物。
权志龙对这个设计精妙的针织帽很感兴趣,因此拖走当了他的临时小窝。
江留月浑浑噩噩的抓住那个针织帽想要随手丢开,结果她一甩,不知道什么东西就从针织帽里丁零
当啷的落了一地。
“不要??!!!!”
权志龙发出急切的叫喊,他几乎是踉跄着扑过来,试图抢走针织帽的所有权。
江留月这才细细去看,却发现那里面撒出来什么都有:橡皮筋、发卡、耳钉、口香糖、购物小
票、纽扣……
当然,还有一条小手帕。
“别、别丢!!别丢!!!!”
权志龙急得脸都通红,死死地攥着针织帽一角,并不自觉的看着洒落一地的小玩意,面上满是焦
急,显然不是为了要抓住针织帽,他很想去立刻捡起来。
“……这是什么啊。”
江留月觉得有些古怪,她却下意识的攥着针织帽没松开。
权志龙挣扎着用自己半个身子压住,却怎么都对抗不了江留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拿走针织帽,又
从里面掏出一小缕被梳理整齐的头发、两张糖纸、一张有着口红印的纸巾和一条已经坏了的手链。
“还、还给我,塔伊,还给我。”
权志龙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
他情绪变动的如此明显,江留月自然察觉到了,她检查了一下这些东西,然后又盯着权志龙焦急的
脸,忽然反应过来了,这是权志龙收集的关于她的一切。
所以,这是什么……
筑巢?
江留月看着手里的针织帽,权志龙急得踮着脚尖拽着她的睡衣想要往上爬,看起来非常害怕这个针
织帽被损坏。
“都是垃圾啊,志龙哥,你要这些干什么。”
江留月轻声道。
她将那些东西都掏出来往地上随意一丢:“你看,都把针织帽弄脏了。”
“别、别丢……别丢!!”
权志龙急得眼圈都红了:“塔伊,别丢……这不是垃圾……”
他辛辛苦苦收集来的宝贝们被说成是垃圾,权志龙委屈得不行,他心里涌出非常强烈的不安,再次
试图去够针织帽。
江留月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笑了:
“就是垃圾。”
她抬起脚去踩地上那些东西,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全部都是垃圾。”
“……塔伊……?”
权志龙愣住了。
江留月却诡异的兴奋了起来,她甚至笑了起来,手里攥着那个针织帽:“哎呀,装了那么多垃圾,
帽子都弄脏了。”
“不要了吧,志龙哥,我再给你买个好的。”
江留月话音刚落,权志龙就慌了:“不、不行,我就要这个!!!”
“塔伊????”
“装过垃圾的一个普通帽子,你要来干什么,我给你更好的,这个我们就不要了。”江留月一边
说,一边攥着帽子往后退。
她身后就是露台,外面有一个观景水池。
权志龙心脏突突直跳,他近乎恐慌的叫了起来:“塔伊!!别……求你了,别这样,拜托……塔
伊、塔伊!!!”
“怎么了,志龙哥,这只是个帽子啊。”
江留月轻飘飘的说,她两只手用力到把针织帽扯得变形,权志龙心脏都要停了,说话都带着哭腔
了:“那不是帽子……那、那是我的家……”
他自从变小了之后,就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在,周围的一切随便看一眼都要发作巨物恐惧症,温暖
柔软又遮光的针织帽无形之中成为他的庇护所,他精心装扮打理,自然投入了感情,眼见要被毁
掉,权志龙心口都疼了起来。
他慌不迭的找地方从电视柜爬下去试图去阻止,江留月看着他慌得脚下都打滑的样子,心脏跳得极
快,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从脚底窜起来。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桌子旁边的一把水果刀上。
江留月上前一步拿起了水果刀,对着针织帽就是狠狠划了下去。
“……塔伊!!!!!!!”
权志龙恐慌的尖叫对如今的江留月来说,简直是爽爆了。
她几乎不停歇的用刀划了下去,中间手抖了两下,差点划到自己。
针织帽本就脆弱,几刀下去已经不能看了,她攥着那七零八散的针织帽,展示给刚刚才跑过来的权
志龙看。
“你、你为什么……”
权志龙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忽然转折到了针织帽上。
昔日的庇护所变得面目全非,权志龙难以接受,他没忍住鼻酸,觉得江留月这种恶劣的捉弄太过分
了。
她可以骂他,因为之间的事情报复他……
可为什么要毁掉他的巢……
他就那么一个庇护所……
“怎么了,只是一个帽子和许多垃圾罢了。”
江留月语速极快的说道,她死死盯着权志龙的反应,呼吸都紧绷了起来。
权志龙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她,他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你怎么痛苦起来了。”
江留月却歪着头,说着完全违背逻辑的话,她语速极快,说的话也是有些颠三倒四:“你不应该痛
苦的,这只是一个帽子和一些垃圾……”
“我可以买更好的给你。”
“为了这些痛苦就没必要了,你不应该为这种东西痛苦的”
“因为它就是个帽子。”
“我给你买好的帽子,新帽子,比这个还漂亮的帽子。”
“还有那些垃圾,那只是垃圾,垃圾罢了……”
她攥着手里的水果刀,有些神经质的将目光投放在地上的零碎物件上,然后垂下了眼睛,继续重复道:“只是一些垃圾……你不要为了这个痛苦……”
“你应该为我感到痛苦……”
“如果你爱我的话……你应该为我痛苦……而不是那个破帽子……那些垃圾……”
“你有我在,你在乎那些东西干什么……”
“我是你的第一顺位……”
好痛苦。
江留月想。
她喘不上气。
得意的、愉悦的爽快一下子消失了,她一下子就喘不上气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她抬起了头,看向了权志龙,权志龙在流泪,他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江留月眨了眨睫毛,她瘫坐在地毯上,头发散乱,衣服也变得皱巴巴,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黑漆漆
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
“你能不能再痛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