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Lastdance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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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Lastdance(四)江留月其实是个很不爱向人求助的人。
大约是小时候就没人帮她,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解决所有的事情,所以突然多了爱管闲事又管得理直气壮的哥哥的时候,先产生的情绪不是感激而是抵触。
当然了,对于她哥来说,她的抵触只会让他更来劲儿。
江留月越是想要躲闪,他越是要围追堵截,越是说不要他管,他越要无孔不入。
权志龙这么‘入室抢劫般’强行养了两三年,总算是把她养得有了十六七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她哥管得宽,从生活到事业面面俱
到一手包办,给她的作业签过字,拧上过她公寓下水道的螺丝,也帮忙处理过电脑里的音频,替她补过练习曲的导入,接送过她
放学,还帮她处理过和前辈们之间复杂的人际交往。
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还是难以启齿。
江留月憋了好一会儿,手指头都要把衣角搓烂了,她又不是什么青春期小孩,本应该像个成年人那样顺畅沟通,这会儿却一个字
也吐不出来,支支吾吾的快要把自己憋死。
她这样看得权志龙也着急,担心混杂着郁闷和不解,情绪隐约沸腾冒泡。
“真的说不出来的话,要不要试试看打字?”
正在这时候,年长的那个却打开了手机递给了她:
“短信的方式,会让你觉得舒服点吗?”
江留月接过手机,却没有真的打字,而是攥着手机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手偷偷抹眼泪,呜得一声像个小火车头一下撞到了她哥怀里,撞得她哥都闷哼了一声。
江留月总算开口,断断续续的先说出口的却是对不起。
“没关系,你知道我生气是因为你这样太危险了对不对。”
权志龙亲了一口她的脸颊:“是我最近太忙了没注意到你,哥哥也对不起。”
他不等江留月开口,先说了自己的猜测:“是……柳伯父那边的问题吗?”
江留月点了下头,她说:“这个人要结婚了……和当初的出轨对象。”
说完,她又不知道要接着说什么了,于是沉默了下来。
凭借着怒气和冲动来到了春川,江留月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她只知道婚礼举行的时间和地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
道,孤身一人来了,她是要冲过去砸了这个婚礼还是在这之前就大闹一场,又或者爽文里那样在婚礼进行中制裁这对狗男
女……?
想到这江留月又开始懊悔自己不应该孤身一人来,新年假期中想要找个什么安保团队也没有那么容易,更不确定如果带安保团队
去砸了婚礼,自己会不会因此进局子,刷爆新年的话题榜。
此时此刻,面对权志龙,说自己的亲生父亲要和出轨对象结婚,而她想要大闹一场,也成了对了一个成年人来说过于草率和冲动的闹剧。
东亚到底是孝道大过天,韩国畸形的长辈为尊的社会风俗更有过无不及,艺人更是面对比常人严苛无数倍的挑剔,曾经有人因为对父辈说话的时候不够恭敬,在前辈们走过来的时候没有主动起身问好就被网暴到公开道歉……更不用说,乔娜已经去世了,父亲的再婚本就是子女无权干涉的私事。
江留月一腔怒火倒是想发泄了干净,但到底闹着一场带来的损失值不值得?
她要解决掉一个烂掉的男人,她付出的代价却可能远大于对方,这太不公平了。
“时间太不凑巧了。”
江留月喃喃自语:“如果我下了飞机直接能冲到婚礼现场就好了。”
那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
当一个为了母亲去冲锋陷阵的女儿,当一个怒火中烧的复仇者,怎么都比当一个一举一动都要被钉在公告栏上的艺人好得多。
江留月的眼神落在了对面站着的权志龙身上,此时窗外天光渐亮,笼着他瘦削的身影一层薄薄的光。
他看起来也是疲惫的,因为是匆忙来寻她,素面朝天,彩色斑斓的头发之前因为拢在针织帽底下,此时乱七八糟的翘着。
江留月想,时间在推移,他在一天天靠近她所熟悉的这位权志龙。
此时已经是2022年了,距离2024年的11月,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两个人身上相似的痕迹却越来越多。
也许是伤心的情绪总是类似,瘦削而疲惫的样子让人显得灰扑扑的,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也变得带着伤感。
江留月忽然问道:“你会觉得我很无情吗,志龙哥?”
“因为我是想要报复父母的小孩,我知道你可能不能理解我,可能会想要劝说我,我也知道你说的大概是对的,我这样做会有很
不好的后果,但就算是错的,没有良心的,我也想这样做,这样你会觉得失望吗?”
搂着她的手臂一下子就收紧了。
她身后的人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从背后将她抱得很紧。
权志龙慢慢走过来,然后在她面前半跪下,他握住了她的手,从下而上的看着她,似乎想要笑一下,表情却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他大约是想说一声对不起的,但嗫嚅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反而将脸埋在了她的手掌上。
塔伊。
每一次,我觉得我无比靠近你,无比了解你的时候,却总是看到你被埋在很深很深的忧伤中,这些痛苦,你曾经想要让我知晓,
却不被我理解的痛苦,你就是这样一点点默默地把它们全部都吞下去的吗?
这些苦痛,也会像是没有尽头的雪一样,最终将你埋起来吗?
你会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独,在这没有尽头的痛苦中,无论如何尖叫哭喊,都不会被人听见,不会被人找到吗?
“我怎么会……”
权志龙攥着她的手,他浅色的眸子里带着隐约的水色:“别说这种我会对你失望的话……你一直都做得比哥哥想得还要好得
多。”
“在你感到痛苦的时候强迫你承认自己是幸福的,是哥哥的错。”
“不要因为这样,就去质疑自己的痛苦。”
这一次我比你先感知到了你的痛苦。
塔伊。
“别哭啊,志龙哥。”
江留月用手擦去权志龙的眼泪,她有些不知所措,颈窝和手指上的湿热让她感到恍惚,像是很多个权志龙都依偎在她身边。
她在这个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微妙得近乎幻觉的熟悉感。
“不要哭,权志龙,你怎么一直在流泪啊。”
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哭啊,哥哥。
偶尔回忆起自己痛苦的人生的时候,那些令我捂着嘴不敢哭,只能无措的抱紧自己的时刻,我总觉得能看到你湿漉漉的眼睛。
好像看到我的痛苦的瞬间,你的眼泪比我还要先一步流下。
*
韩国的婚礼一般是在下午举行仪式,柳天赐与池素珍的婚礼也不例外。
时间尚早,在哥哥的安抚下,江留月睡了三四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她哥正在窗户边打电话,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眉头一直是紧皱着,一只手爬梳着略长的彩色发丝,露出过尖的下巴。
她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将将11点,她于是趴在枕头上了发了会儿呆,直到感觉床铺塌陷,她被人捞了起来。
“起来洗漱,吃点东西。”
她闻见了很香的味道从对方的手掌上传来,越是像是小狗一样去闻她哥的手。
春川以鸡肉料理闻名,即便是酒店的客房服务,也提供了卡式炉作为加热工具,炒的焦脆的鸡肉上裹满火辣辣的酱料,然后再铺
上一层厚厚的芝士,旁边的石锅里嫩豆腐汤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这次江留月已经很自然的在最中间的主位坐下了,这时候两个‘权志龙’倒是很好分辨,头发色彩不同,穿搭风格也不同,2022
年这位染着一头绚烂又温柔的彩色发丝,瘦得有些脱形,身上穿着柔软的棉制内搭与短款卡通毛衣开衫,手腕上戴着手表和戒
指、手链,即便素面朝天也扑面而来一种张扬绚烂;年长者则又恢复了黑发,头发柔顺而带着光泽,发尾只到颈侧些许,穿着圆
领黑色毛衣和休闲长裤,手腕上只有她的一条热粉色的发绳,眉眼温和,气质内敛,浅色的眸子像是湖水一样平静无波。
江留月咬着筷子看着他们,心想不过是两年,她哥这气质又是大变样,看来是真的有在努力修身养性。
“吃饭。”
年长者挑了她喜欢吃的部位夹到她碗里,见她咬着筷子发呆,不由得警告的用筷子轻轻的敲了敲碗边。
江留月乖乖吃肉,只是她心里还有事儿,明显影响到了她的食欲。
“行了,看了这个再吃吧。”
年轻一点儿的显然比起哄人吃饭有更激进的想法,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江留月:“看看这个。”
江留月接过手机查看,发现里面是几份合同和收款单据,她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是柳天赐今天下午婚礼的酒店发来的,不知道权
志龙动用了什么关系,竟然拿到了。这里面包含婚礼场地、仪式和晚餐的收费,还有酒店旗下济州岛分店的蜜月套房订单回执等
等。
她的目光落在合同的落款上,倏然定格,然后立刻噌的站了起来,脸蛋瞬间涨得通红,呼吸都急促起来。
无耻????真无耻!!!!!!!
柳天赐竟然敢……竟然真有脸做出来这种事!!!!!
“……所以为什么现在给她?这下还能吃饭吗?!”
年长者不悦的呵斥,然后起身将她拉着坐回来。
“我就是想让她高兴高兴。”
年轻的那个不以为意,他没有一点坐相的瘫在单人沙发上,吊儿郎当的抖着腿,苍白的脸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让他看起来
像是一个还没来得及上妆的,性格古怪的小丑反派。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
江留月正要反驳,却忽然顿住了。
她脸色大变,又急匆匆的翻看了一下合同,终于想明白了这玩意儿的操作空间在哪里。
“好啦。”
她哥啪啪啪拍了拍手,倒真像是个跳出来说开场白预告的反派:
“坐下,吃饭。”
他拿起苏打水喝了一口,微微眯眼:
“吃饱了我们去捣乱。”
这顿饭吃得江留月心烦似火烧,要不是她哥压着她硬是吃了饭喝了汤,她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冲到那家举办仪式的酒店去。
好在有些活儿,不用亲自去,也能办得好。
2022年2月2日,大年初二,这实在不算一个结婚的好日子。
因此海湾酒店的婚宴厅,今天只有一对客人。
池素珍的心情从早上开始就不算太好,因为昨天的大雪,又有朋友在电话里道歉说无法前来参加她的婚礼。
同龄人里,池素珍不算结婚特别晚的,这两年国内女性意识觉醒,很多女性选择不走入婚姻,就算结婚也很少再像十几年前那样
大学毕业甚至大学中就嫁人了,所以31岁的她愿意结婚,本应该让父母都松口气。
可今天早上统计下来,前来参加婚姻的客人里,她娘家这边来的人寥寥无几,父母更是她前两天哭着下跪求了又求,才勉强同意
出席,却拒绝去邀请太多的亲友见证她的幸福。
“嫁了一个和你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说的,我还不够丢人的。”
母亲一边整理为她陪嫁准备的被褥一边冷着脸说道。
“那怎么了,妈妈你要是真的觉得丢人,就把女婿送的名牌包还有暖炉和冰箱都退回去啊!”池素珍实在不想吵架,却又觉得委
屈的咽不下这口气:“托我的福,家里从半地下住到了高级公寓,过着好日子的时候就不能给我好脸色吗?”
“把我养育了几十年的女儿带走了,这些是孝敬岳父母应该的东西!”父亲闻言勃然大怒,拳头砸在茶几上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你好歹也是读了大学,如果能在大学里认识不错的男人,也不至于让我丢人成这样……又不是什么大公司的老板社长,也不是什么开着店的有能力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面前得意洋洋?”
再多的争辩都没有意义,觉得再委屈,池素珍也只能在关灯之后偷偷地抹眼泪,只是情绪无论如何都高不起来。
无能的父母无法托举,她是靠着自己一点点爬到现在的,如果不能抓住手里最值钱的牌,她以后的人生又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年全球都经济凋零,她的同期之中甚至有不少已经堕入风尘,嫁人了的也因为丈夫收入的降低而鸡飞狗跳,有着吃喝不愁的
体面日子,已经是池素珍为自己筹谋来的最好的现状了。
柳天赐是年纪大了一些,但依然维持着不错的外在形象,身材瘦削挺拔,气质儒雅温和,不善于管理家里的琐事所以万事都依托
于她,她真的已经没有任何不满了。
这么想着的池素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依然有片刻的恍惚。
“新娘昨天大概和家人说了很久的话吧,看看这眼睛……先拿冰袋冰敷一下吧。”化妆师对着她垮掉的皮肤状态愁眉苦脸的想着
解救的办法,偏偏这个时候新娘休息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池素珍的心脏忽然砰砰跳了两下,激烈到让她感到了片刻的头晕目眩。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生,服务生还端着摆着酒水和果盘的盘子,大约是要来布置待会儿合影的布景。
池素珍猛然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就是觉得心跳在不断失控。
她拿起手机给柳天赐发信息,却迟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周围逐渐变得热闹,镜子里的脸也覆盖上一层完美的面具,她扯了下嘴角笑了起来,却又觉得那鲜红的弧度变得不受控制。
池素珍攥紧了手机,强行咽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她的婚礼,她一生顺遂的起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错。
想到这里,她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素珍啊~~”
是赶来的大学同学们,她们用带着艳羡的眼光打量着她这宽敞漂亮的新娘休息室,一个个脸上露出惊讶又讨好的笑容。
是的,没错。
池素珍对着她们摆了摆手:“孩子们~~~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
只是她多心了。
能出什么问题呢。
已经是婚礼了,柳天赐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父母虽然不情愿但也已经提前去签到处等候来宾了,还有她的丈夫的宗亲们,虽然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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